就在这僵持的、空气都仿佛凝固的几秒钟——
“哇哦!伙计们,在玩什么有趣的晚餐游戏吗?Cosplay银行劫匪?不过你们的装备……嗯,挺复古的,建议下次升级下道具?”
一个带着明显笑意、语速极快、充满了少年人活力的声音突兀地从餐馆门口上方响起!
紧接着,一个红蓝相间的身影如同违反了重力法则般,轻巧地以一个倒挂金钩的姿势,从门框上方荡了进来。
他双手手腕射出的白色蛛丝精准地粘在了天花板的吊扇和墙壁的装饰画框上,身体灵活地在空中翻转一周,稳稳地落在了两个劫匪和蹲着的食客之间。
是蜘蛛侠。
标志性的红蓝紧身衣,白色的蜘蛛网纹路,大大的白色眼罩此刻似乎弯成了一个调侃的弧度。
他站定,还非常戏剧化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抱歉打扰各位用餐了!”他对着蹲在地上的食客们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得像是来送外卖的,“不过这两位先生似乎不太懂‘预约用餐’的规矩?而且拿着玩具枪吓唬人可不好哦,尤其是——”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那把转轮手枪上,“——保险都没开,走火了伤到自己多不好玩?还有这位大哥,厨房的刀是用来切菜的,不是用来抢钱的,刀口都卷了,切土豆都费劲吧?”
“蜘……蜘蛛侠?!”拿枪的劫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拿刀的劫匪也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刀差点掉地上。
“Bingo!答对啦!不过没奖!”蜘蛛侠笑嘻嘻地说着,动作却快如闪电!他手腕一抖,两道蛛丝精准射出!
“噗!噗!”
一道蛛丝如同活蛇般缠上了拿枪劫匪的手腕,瞬间将他持枪的手和枪一起牢牢捆住,粘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另一道蛛丝则缠住了拿刀劫匪的脚踝,猛地一拉——
“啊——!”
“噗通!”
拿刀的劫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手里的刀也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蜘蛛侠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随手又补了一道蛛丝,将他双手反剪粘在了背后。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钟。两个刚才还凶神恶煞(虽然很业余)的劫匪,此刻一个被粘在墙上徒劳地挣扎,另一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搞定!”蜘蛛侠拍了拍手,走到被粘在墙上的劫匪面前,好奇地戳了戳那把还粘在对方手上的旧手枪,“嘿,老兄,这玩意儿是古董店淘的吧?建议收藏,别拿出来吓人,真的,容易露馅。”
他又转向老板,“老板,报警电话打了吗?需要我代劳吗?”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打了!刚……刚才就偷偷打了!警察应该快到了!”
“Good job!” 蜘蛛侠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餐馆里的气氛瞬间从极度的恐惧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惊奇、庆幸和哭笑不得的诡异氛围。
客人们惊魂未定地慢慢站起身,看着那个被粘在墙上还在徒劳扭动、以及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劫匪,再看看轻松解决一切的蜘蛛侠,表情都有些呆滞,不过很快就适应了(毕竟这里是纽约呢×)。
秦清也拉着伊诺站了起来。伊诺的手依旧按在匕首柄上,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蜘蛛侠,带着审视和一丝未消的警惕。
刚才蜘蛛侠那快得离谱的身手,以及那种……在他感知里很“奇怪”的能量波动(蛛丝发射器?),都让这个习惯了哥谭暴力美学的保镖感到陌生和不适应。
但在秦清通过「同心锁」传递的“安全、友方”的强力意念压制下,他强忍着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姿态。
秦清的目光则第一时间落在了桌上。还好,除了啫啫鸡煲的瓦煲被刚才的骚动震歪了一点,汤汁洒出来少许,那盘她心心念念的清蒸鲈鱼还完好无损地放在桌子内侧,米饭也没打翻!
谢天谢地!鱼还在!
她内心的怒火瞬间被劫后余生的庆幸(主要是对鱼)和对蜘蛛侠的感激(顺带)取代。她看向那个红蓝身影。
蜘蛛侠正弯着腰,对着趴在地上的劫匪碎碎念:“……所以你看,抢钱多没意思,风险高,收益低,还被通缉。不如去找份正经工作?我认识几个披萨店老板招人送外卖,待遇还不错,还能练体能!或者去学门手艺?修水管?通下水道?相信我,这比你现在干的‘事业’有前途多了……”
“……”秦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嘴碎的……跟迪克·格雷森有得一拼。 不过,这熟悉的好邻居风格,倒是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餐馆门口。几个穿着制服的NYPD警察冲了进来,看到现场情况也愣了一下。蜘蛛侠像见到老朋友一样跟他们打招呼:
“嘿,警官们!晚上好!这两个小可爱交给你们啦!一个非法持械(虽然是古董)、抢劫未遂,还有一个持械抢劫未遂?人证物证俱在!不用谢!维护社区治安,人人有责!拜拜啦各位!祝你们晚餐愉快!”
他对着警察和餐馆里的客人挥了挥手,又对着秦清的方向(似乎注意到了她那盘鱼)俏皮地眨了一下他那白色的眼罩(?),然后手腕一抖,一道蛛丝射出粘住街对面的路灯,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荡了出去,消失在纽约的夜色里,只留下一串隐隐约约的哼歌声。
警察开始接管现场,给劫匪解锁(粘得很牢,费了点劲)、戴手铐、做笔录。客人们惊魂稍定,也纷纷开始描述情况。
秦清没有理会这些。她重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充满珍惜地,夹起一块清蒸鲈鱼腹部的嫩肉。
鱼肉洁白如雪,入口即化,只有纯粹的鲜甜和豉油的咸香,姜葱丝恰到好处地提味去腥。
唔……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历经波折,终于吃到了。
她又给伊诺夹了一大块鱼背肉:“吃吧,没事了。”
伊诺看看鱼肉,又看看门口还在忙碌的警察,再看看一脸满足的本体,默默地拿起筷子,把那块鱼肉塞进嘴里。
虽然他对刚才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红蓝人”依旧充满疑问,但本体的情绪告诉他:安全了,可以吃了。
老板心有余悸地走过来,对着秦清和其他客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各位!今晚吓到大家了!今晚的单,免了!免了!实在对不住!”
秦清咽下嘴里的鱼肉,看着老板惨白的脸色和真诚的歉意,内心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她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怪不到老板头上。
“老板,再来一碗米饭。”秦清平静地说。鱼还没吃完呢。
“哎!好!好!马上!”老板如蒙大赦,赶紧跑去盛饭。
秦清继续低头,专注地对付着盘子里那条来之不易的鲈鱼。外面的警笛声,警察的问话声,劫匪被押走的叫骂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她的纽约“美食”探索之旅,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一顿饭都能吃出动作大片的效果。不过,至少结果是好的。总算……活过来了。
她夹起最后一块鱼肉,沾了点盘底的豉油汁,送入口中。心里默默给那位碎嘴的好邻居点了个赞——虽然嘴碎,但救场是真及时!下次要是再遇到,可以考虑……请他吃个饭?前提是——他别把屋顶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