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是她的右手!
几乎是出于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在哥谭被某个控制狂红罗宾高强度“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在遇到任何“值得记录”的突发状况时,第一反应不是思考,而是……取证!
她的右手如同拥有独立意识般,闪电般地从帆布包里掏出了手机,解锁,点开相机,对准那个光着膀子、满脸惊恐、被红蓝制服缠住下半身、正在疯狂解释自己只是个coser的年轻男孩——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响亮。
拍完,秦清才猛地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定格的照片——一个表情惊恐、光着上身、制服半褪、背景是垃圾箱的“蜘蛛侠”(自称coser)——她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靠!被提姆·德雷克那个STK(跟踪狂)传染了!!这该死的取证本能!
“你……你拍照了?!” 彼得·帕克(如果他说的是真名的话)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带着绝望的颤音,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
“不不不别这样求求你删掉删掉我奶奶真的会心脏病发的我发誓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我……”
秦清:……不要再说这种上有老母下有孩子的套路了,我连你家住哪都知道。
他的解释再次进入超高速循环模式,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羞耻而微微发抖,试图用手去挡脸,结果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制服,差点把自己绊倒。
而就在秦清拍照的瞬间,她身边的伊诺彻底炸了!
在伊诺那简单直接的认知里:一个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行为诡异(脱衣服)、被本体发现后惊慌失措(做贼心虚)、还试图用一堆听不懂的废话(彼得的高速解释在他听来就是无意义的噪音)来迷惑本体的家伙——这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尤其是他还光着上半身,这种“暴露”行为在伊诺的哥谭经验里,往往伴随着更恶劣的攻击意图!
更关键的是,这家伙居然敢在本体面前做出如此不雅、可能构成“精神污染”的行为!而且本体还因为这个家伙拿出了手机(在伊诺看来是受到了威胁或干扰)!
“吼——!”
一声低沉、充满威胁的咆哮从伊诺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全身的肌肉瞬间贲张,如同即将扑杀猎物的猛兽,碧绿的眼眸里凶光暴涨,死死锁定那个还在语无伦次解释的彼得。
他左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坚硬的水泥地面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右手已经闪电般探向后腰——那里别着他的战术匕首。
“伊诺!停下!”秦清反应极快,在伊诺爆发的同一时间,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按住了他即将拔刀的小臂!同时,强大的意念通过「同心锁」如同洪流般冲击过去:‘NO!安全!无害!不是敌人!停止攻击!’
伊诺的动作硬生生顿住!拔出一半的匕首寒光在昏暗的小巷里一闪而逝。他庞大的身躯因为强行抑制攻击本能而剧烈颤抖着。
他肌肉紧绷得像一块块坚硬的岩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不甘的“呜呜”声,如同被强行按住脑袋的恶犬,碧绿的眼睛依旧凶狠地瞪着彼得,充满了原始的暴戾和不解——为什么不让撕碎这个打扰本体的、可疑的裸男?!
如果秦清能读心的话,她就该无语了。重点是裸男吗?!
彼得被伊诺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杀气的爆发吓得魂飞魄散。
那声低吼和瞬间拔出的匕首寒光,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巨人撕成碎片。
他剩下的解释全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嘶嘶”声,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脸色白得像纸。
小巷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边是光着上身、被制服缠住、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年轻男孩;一边是被强行按住、浑身散发着恐怖杀气、随时可能挣脱束缚扑上去的凶悍保镖;中间是面无表情、一手按着保镖、一手还拿着手机的秦清。
秦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叫什么事儿! 吃顿饭被抢劫,抄个近路还能撞见超级英雄当街换装(未遂)外加身份自爆现场,现在自家保镖差点把纽约的好邻居给剁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荒谬感和吐槽欲。当务之急是控制局面。
她先是用力捏了一下伊诺的手臂,再次通过链接传递不容置疑的命令:‘冷静!收刀!后退!’
伊诺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在对抗着本能。但最终,对本体命令的绝对服从压倒了攻击欲望。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极度不情愿地将拔出一半的匕首重新插回后腰的刀鞘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然后,他极其僵硬地、一步一顿地向后退了半步,但身体依旧紧绷,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彼得,如同盯着一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猎物。
秦清这才松开按着伊诺的手,转向那个几乎要吓瘫的彼得·帕克。
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那张堪称“社死现场”的照片。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彼得·帕克?”
彼得猛地点头,速度快得几乎要出现残影,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Midtown高中?普通学生?cosplay爱好者?”秦清继续问,语气像是在确认一份无聊的调查报告。
“对对对!千真万确!我学生证在裤兜里……呃,现在在书包里……”彼得语无伦次,试图去掏,结果又被缠住的制服绊了一下。
秦清没理会他的动作,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当着彼得的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了几下。
“照片,我删了。”她平静地宣布,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彼得,显示相册里确实没有了那张照片。
彼得看着空荡荡的相册位置,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要虚脱地靠在冰冷的垃圾箱上,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谢……谢谢你!真的!你是个好人!我……”
“但是,”秦清打断了他的感谢,语气依旧平淡,“云端自动备份了。”
秦清:别问,问就是都怪提姆德雷克。:-)
彼得:“!!!”
他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表情再次凝固,眼神里充满了“你怎么能这样”的控诉和绝望。
“别紧张。”秦清看着他瞬间又变得惨白的脸,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备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有我能看到。作为交换,”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彼得依旧光着的上半身和缠在腰腿间的狼狈制服,“今晚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只是一个……迷路的cosplay爱好者。”
彼得愣愣地看着秦清,大脑似乎还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信息。
几秒钟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对对对!我迷路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是一个迷路的、热爱cosplay的普通高中生彼得·帕克!”
他语速依旧很快,但已经恢复了基本的逻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我懂我懂”的了然。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达成共识。哥谭式解决方案,简单高效。
“那么,”秦清收起手机,不再看那个依旧狼狈不堪的年轻“蜘蛛侠”,转身拍了拍还在散发低气压的伊诺的手臂,“走了,伊诺。”
伊诺最后警告性地瞪了彼得一眼(后者吓得缩了缩脖子),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重新占据秦清身侧的保护位置,跟着她朝巷口走去。
走出几步,秦清像是想起什么,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下次换衣服,找个有门的地方。”
彼得:“……” 他看着两人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光着的上身和缠成一团的制服,欲哭无泪地哀嚎一声,再次跟那该死的拉链搏斗起来。
小巷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彼得·帕克和那件不听话的制服继续较劲的声音,以及他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
完了完了完了被看到了还被拍照了虽然删了但有备份啊啊啊那个保镖好可怕眼神像要吃人那个女孩也好可怕面无表情的但是说话好有压迫感她最后那句话是在嘲笑我吧一定是在嘲笑我吧救命要是斯塔克先生知道我以后还怎么当蜘蛛侠啊啊啊……
而走出小巷的秦清,感受着身边伊诺依旧紧绷的肌肉和残留的戾气,内心也只有一个念头:
纽约的“日常”,果然比哥谭的“疯狂”还要费神。 至少哥谭的疯子们不会当街表演脱衣秀还附带身份自爆。
她揉了揉眉心,决定回去就让艾恩泡杯安神茶。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