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

王默望着水王子眼底的温柔，指尖在他掌心跳动，像揣了只慌不择路的小鹿。她想起刚认识他时，在清溪峡，他也是这样用清冷的语调，说着“人类的女孩，你很有趣”，可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他眼里看见这样缱绻的光。

水王子的拇指轻轻摩挲她手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王默的呼吸浅浅的，生怕惊扰了这方静谧，直到窗外光河泛起涟漪，亮彩的声音远远飘来：“王默？你在里面吗——” 她猛地抽回手，耳尖还烧着，水王子却笑了，那笑在他脸上像冰雪融了春水，让王默的心跟着晃了晃。

“我、我去看看。”王默慌慌张张往门边跑，被裙摆绊得踉跄，水王子眼疾手快捞住她腰，她的脸瞬间贴在他胸口，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和自己的乱了节拍。“小心。”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王默逃也似的推开殿门，撞进亮彩笑嘻嘻的视线里。

“你们刚才……”亮彩眨着眼睛揶揄，王默的脸又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水王子跟在身后出来，袍角带起的水流声让亮彩瞬间端正神色，可王默瞥见他嘴角还挂着那抹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心又开始不受控地跳。

“人类世界的朋友托我带话，”亮彩晃了晃手里的魔法信笺，“说很想你，让你有空回去聚聚。”王默这才想起，出来得急，还没跟陈思思她们说。她看向水王子，他微微点头：“你若想去，我陪你。”

回人类世界的传送门在仙境边缘，王默走在前面，水王子的身影始终半步之遥。路过繁花区时，粉色的花雨簌簌落下，王默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转身想给水王子看，却撞见他专注看她的眼神，花瓣上的光映在他眸里，晃得王默差点忘了呼吸。

“人类世界的花，也是这样好看吗？”水王子的声音轻轻的，王默忙不迭点头：“有油菜花田，金灿灿的；还有樱花，粉粉的像云霞……” 说着说着，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带罗丽去赏花的情景，那时的惊喜和现在的心情重叠，却多了身旁这个人的温度。

传送门开启的光芒里，王默听见水王子说：“下次，去看你说的花。” 她咬唇笑，迈进光里。

人类世界的街道熟悉又热闹，王默带着水王子往公园走，他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回头。王默紧张地拽拽他袖子：“别让人发现你是仙境的人呀。” 水王子垂眸看她，眼里的认真让王默心跳加速：“你在，我便在。”

公园的樱花树正开得盛，花瓣落在水王子肩头，他抬手接住，问：“这就是樱花？” 王默点头，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我们坐那儿吧，思思她们应该快到了。”

陈思思和齐娜她们赶来时，差点没认出王默——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而旁边的水王子，正用一种近似纵容的目光看着她。“王默，你终于舍得带水王子来啦！” 亮彩从魔法信笺里钻出来，笑嘻嘻地起哄，王默的脸更红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人类世界的小零食，水王子尝了口樱花糕，微微蹙眉：“太甜。” 可王默递过来第二块时，他还是接了。陈思思看着两人互动，笑着说：“王默，你看水王子，都被你带‘人间烟火’了。” 王默低头笑，没看见水王子看向她时，眼里藏都藏不住的温柔。

夕阳西沉时，王默送水王子回仙境。传送门的光在两人之间流淌，王默突然说：“水王子，谢谢你今天陪我。” 水王子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指尖划过她额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让我看见这样的世界。”

回到水玲珑宫，王默发现光河的颜色似乎更亮了，水王子站在窗边，袍角被水流托起。“王默，”他转身，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你可知道，仙境的光河，每一道光都藏着一个心愿。” 王默摇头，他又说：“我许了一个，关于你的。”

那晚，王默躺在水玲珑宫为她准备的软榻上，听着水流声入眠。梦里，她看见水王子站在光河中央，向她伸出手，她跑过去，握住的瞬间，光河绽放出最绚烂的色彩。

第二天清晨，王默被窗外的鸟鸣唤醒，水王子已经在殿外等她，手里捧着一束人类世界的樱花，花瓣还带着晨露。“带你去看仙境的花田。”他说。

仙境的花田在云深谷，那里的花会随着心情变换颜色。王默跟着水王子走在花径上，花朵纷纷绽放，粉色、紫色、金色…… 王默笑着伸手触碰，花瓣落在她掌心，化成细碎的光。水王子忽然停下，转身看着她：“王默，在仙境，你就是我的光。”

王默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扑进他怀里，哽咽着说：“水王子，我也是。” 水王子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他知道，这是她最真挚的回应。

从云深谷回来，王默发现水玲珑宫多了许多人类世界的小物件——她提过的樱花书签，陈思思送的水晶球，还有齐娜画的塔罗牌。水王子说：“把你喜欢的，都留在身边。” 王默感动得说不出话，原来他把她的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

日子在水玲珑宫的水流声里慢慢流淌，王默偶尔会回人类世界看看，水王子总是陪在她身边。有一次在人类世界的夜市，王默被糖葫芦吸引，水王子替她买了一串，她咬了一口，递到他嘴边：“尝尝，可甜啦。” 水王子皱眉，却还是含住了她咬过的地方，王默的脸瞬间烧起来，周围的喧闹都成了背景。

回到仙境后，王默发现水玲珑宫的光河开始流淌糖葫芦的甜味，她笑着问水王子：“你对光河做了什么？” 他却只是看着她笑，那笑里有藏不住的宠溺。

可好景不长，仙境的边界突然出现异动，黑暗魔法的气息弥漫开来。水王子作为守护者，必须前去探查，王默执意要跟，他拗不过，只好带着她。

边界的黑暗魔法像一头凶兽，张牙舞爪地扑来，水王子用魔法屏障护住王默，自己却被魔法击中，左臂瞬间染黑。“水王子！”王默惊呼，想冲上去，却被屏障拦住。水王子咬咬牙，调动全部仙力，将黑暗魔法逼退，可他也因力竭，倒在王默怀里。

王默抱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你别吓我……” 水王子虚弱地笑：“我没事，这黑暗魔法，需要去禁忌之地找净化之水。” 王默擦干眼泪：“我陪你去。”

禁忌之地在仙境最深处，阴森恐怖，每走一步都有黑雾缠绕。王默紧紧握住水王子的手，他的手很凉，却给她无尽的勇气。在一处断崖前，王默差点滑倒，水王子用力拉住她，自己却差点坠崖，王默哭着抱住他：“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水王子无奈又心疼：“傻瓜，我不会让你有事。”

终于找到净化之水，王默看着水王子服下，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回程的路上，水王子说：“王默，在禁忌之地时，我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你，那时才发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王默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也是。”

回到水玲珑宫，光河恢复了往日的清澈，王默却发现水王子的仙力损耗过大，需要静养。她便日夜守在他身边，给他讲人类世界的趣事，给他读自己写的小诗。水王子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

一天夜里，王默坐在床边，握着水王子的手，轻声说：“水王子，我想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是仙境还是人类世界。” 水王子反握住她的手：“我也是这么想的，王默。” 说着，他从枕边拿出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水玲珑宫的光河水：“这是我为你留的，只要你带着它，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王默接过琉璃瓶，泪水再次涌出，她知道，这是水王子给她的承诺，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日子渐渐回到正轨，水王子的仙力也恢复了。王默带着他在人类世界和仙境之间穿梭，看遍四季繁花，赏尽昼夜星光。在一个樱花盛开的春日，水王子在人类世界的樱花树下，单膝跪地，向王默求婚：“王默，愿不愿意让我护你一生，无论仙境还是人间？” 王默哭着点头，周围的樱花纷纷飘落，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美好。

婚后的生活，平淡又幸福。王默在水玲珑宫开辟了一片小花园，种满了人类世界和仙境的花，水王子则把光河的水引到花园，让花朵永远盛放。他们的孩子在花丛中嬉戏，笑声惊起了花瓣上的蝴蝶。

有时候，王默会坐在水王子膝头，问他：“你后悔吗？放弃仙境的清冷，陪我在烟火里打滚。” 水王子吻她的额头：“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清冷该为你融化，而这烟火人间，因为有你，才是我要的仙境。”

窗外的光河依旧流淌，见证着他们的爱情，从初见的心动，到相守的长明，岁岁年年，永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