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水波在指尖流转成细碎的光，王默蹲在清溪峡的礁石上，看着掌心凝结的露珠坠入水面。自从人类世界与叶罗丽仙境缔结和平契约后，她总爱来这里待着，仿佛能听见水王子留在浪花里的低语。

“人类的体温，总是这样温暖。”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默猛地回头，看见水王子踏着粼粼波光站在岸边。他依旧是那身湛蓝长袍，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只是眼底的疏离淡了许多，多了些她读不懂的温柔。

“水王子！”她慌忙起身，裙摆沾着的水珠顺着布料滚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感应到你的心跳有些慌乱。”他抬手，指尖掠过她的发梢，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人类女孩，遇到麻烦了？”

王默脸颊发烫，摇摇头。其实只是做完作业后突然很想念他，这种莫名的情绪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水面倒映着晚霞，也倒映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

“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你说我身上有干净的气息。”王默轻声说，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岸边的小石子。

“嗯，”水王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那时的你，像坠入深海的暖阳，明明脆弱，却带着能穿透黑暗的光。”

他很少说这样长的句子，王默愣住了，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初见时的冰冷疏离，而是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温柔，像包容万物的深海，将她轻轻包裹。

晚风拂过，带来潮湿的水汽。水王子突然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王默，”他低沉的嗓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人类的情感很复杂，但我能感觉到，每次靠近你时，水流的波动都会变得不一样。”

王默的心跳如鼓，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微凉温度。“水王子……”

“他们说，这叫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像是在确认某种重要的真理，“而水流告诉我，这种感觉，比深海的珍珠更珍贵，比永恒的时光更长久。”

暮色渐浓，星光开始在水面闪烁。王默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长袍上。“水王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我也是。”

水流在他们周围轻轻打转，像是在为这迟来的告白欢呼。水王子收紧手臂，将她拥在怀里，银发垂落，拂过她的脸颊。

“王默，”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爱你。”

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试探，只有最真诚的心意，随着晚风，随着水波，在寂静的清溪峡上空轻轻回荡。王默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感受着水流传递的温柔，嘴角扬起幸福的弧度。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连水流都会为你传递心意的。原来深海与暖阳，真的可以跨越种族与界限，紧紧相拥。星光下，水波荡漾，将这句迟到已久的告白，送向无尽的夜空，也送进彼此的心底，成为永恒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