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在经脉中奔腾,血凰涅槃草的药力让秦默的五感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能听到十里外枯叶落地的轻响,能看清夜空中每一颗星辰的轨迹,甚至能感知到背上沐清雨体内寒气流动的细微变化。
小翠化身的火凰在前方引路,双翼洒落的金辉照亮了通往坠星崖的山径。这条平日需要半日才能走完的路,如今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看到尽头。
坠星崖——青云城最危险的禁地。传说三百年前有陨星坠落于此,砸出深不见底的巨坑。坑中常年弥漫着诡异雾气,任何踏入者都会莫名消失。
"少爷,前面就是星门。"火凰的声音直接在秦默脑海中响起,"但有人比我们早到......"
秦默猛然刹住脚步。
崖边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霄!
这位本该经脉尽废的林家少主,此刻却周身缠绕着血色雾气,右眼变成了与天空血云如出一辙的竖瞳。他脚边躺着几具尸体,看服饰都是林家精锐。
"等你很久了。"林霄的声音混杂着双重音调,既像他自己又像某个苍老的存在,"药王老祖说得没错,你果然会来这儿。"
冰魄剑在手中发出嗡鸣,秦默小心地将沐清雨放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火凰立刻落在她心口,用金色火焰暂时压制寒毒。
"你不是林霄。"秦默剑指对方,"滚出他的身体!"
林霄诡异地扭了扭脖子:"这具容器虽然残破,但足够支撑到开启星路。"他突然抬手,一道血光射向沐清雨,"至于她,还是死了干净!"
"铮!"
冰魄剑自动飞起格挡,秦默趁机扑向林霄。两人拳掌相撞的瞬间,崖边岩石轰然炸裂!
"凝气大圆满?"林霄倒退三步,露出诧异之色,"血凰涅槃草果然名不虚传。"
秦默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剑招如暴雨倾泻。然而每道剑气触及林霄周身血雾,都像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没用的。"林霄突然诡笑,"让你见识真正的力量!"
他胸口突然裂开,一根漆黑如墨的树藤破体而出!树藤顶端盛开着妖艳的红花,花蕊处赫然是缩小版的药王谷主面孔!
"寄生魔藤!"火凰惊叫,"少爷小心,它能吞噬真气!"
魔藤如鞭抽来,秦默侧身闪避,不料藤身突然分裂,数十根细藤缠住他的四肢。恐怖的吸力传来,体内真气疯狂外泄!
危急关头,沐清雨突然睁开双眼。她眉心残余的冰纹碎片亮起微光,一道冰蓝锁链从虚空射出,将魔藤生生冻住。
"清雨!"
"快......令牌......"她艰难地指向崖边某处,"星路......"
秦默咬牙扯断冻结的魔藤,掏出沐城主给的青铜令牌。令牌刚暴露在月光下,立刻与空中的九星连珠产生共鸣!
坠星崖底突然亮起九道星光,在虚空中交织成旋转的门户。门户中央浮现出量天尺的虚影,恰好缺失了秦默手中的那块碎片形状。
"休想!"林霄体内的存在彻底暴怒,整个人化作血色风暴扑来。
火凰长鸣一声,突然冲进秦默手中的量天尺碎片。金焰与玉尺交融,迸发出刺目光芒!
"少爷,走——"
小翠最后的声音中,秦默抱起沐清雨跃向星门。他将量天尺碎片按在虚影缺失处,完美契合!
"不——!"
林霄的血爪几乎触及秦默后心,星门却在这瞬间完全开启。强光吞没了二人身影,只留下半截被空间之力切断的魔藤在地上疯狂扭动......
仿佛穿过一条无尽的隧道,秦默紧紧搂着沐清雨,感受着空间扭曲带来的剧烈撕扯。不知过了多久,脚底突然触到实地。
睁开眼,一片浩瀚星空。
他们站在悬浮的巨石平台上,四周是无边宇宙。九颗颜色各异的星辰以特定规律排列,每颗星辰都延伸出一条光带,汇聚在平台中央的祭坛上。
祭坛刻满古老符文,正中央静静漂浮着——
第二块量天尺碎片!
秦默刚要上前,沐清雨却拉住他:"等等......"
她虚弱地指向祭坛边缘。那里跪坐着一具水晶骸骨,骨骼上布满剑痕。骸骨手中捧着块冰晶,内部封存着一滴鲜血。
当沐清雨的目光触及冰晶时,那滴血突然沸腾起来!
"这是......"秦默突然毛骨悚然,"你的血?"
冰晶炸裂,血滴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沐清雨眉心。她浑身颤抖,眼中浮现出不属于她的沧桑:"原来如此......我本是玄霄宗最后一任圣女,为封印药魔自愿兵解转世......"
平台突然剧烈震动。星空深处,一条由魔藤组成的巨蛇正朝这里游来!蛇头上站着林霄的残躯,胸口盛开着一朵硕大的红花,花心处药王谷主的面孔清晰可见。
"他强行穿越星路,撑不了多久。"沐清雨(或者说苏醒的圣女意识)快速道,"但我们必须先拿到碎片!"
她咬破手指,在秦默额头画下星纹:"以血为引,传承开启——"
量天尺碎片突然飞起,与秦默手中的残片拼合。两道金光交织,在二人脚下形成复杂的阵图。
药魔的狂笑响彻星空:"没用的!当年玄霄子集齐九大长老之力才勉强封印我,就凭你们两个小娃娃?"
魔藤巨蛇张开血盆大口,阴影笼罩整个平台。
沐清雨却笑了。
她握住秦默持剑的手,冰魄剑突然延展出三尺光刃:"谁说我们要封印你了?"
剑光斩向的并非药魔,而是——
祭坛本身!
"我们要重启三百年前未完成的——屠魔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