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马嘉祺的胳膊被轻轻踹了一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马笑笑趴在他胸口,小眉头皱得像颗小核桃:“爸爸,我要听《小星星》。”
“现在才五点啊小祖宗。”他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脸蛋,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睡会儿,等天亮了爸爸唱给你听。”
“不要!”笑笑攥着他的衣领晃来晃去,“妈妈说你昨天藏了草莓糖,不给我唱我就告诉妈妈。”
林倾北在旁边闷笑出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马嘉祺,你女儿抓着你把柄了。”
“叛徒。”马嘉祺低笑一声,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唱起来。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唱到一半低头看,笑笑已经叼着他的睡衣领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睡着了。
“蹑手蹑脚”这个词,马嘉祺以前总在歌词里唱,直到有了笑笑才真正体会。他抱着女儿往小床上放时,后腰突然被人戳了戳,林倾北贴着他的后背小声说:“你昨天是不是又给她看动画片了?她梦里都在喊佩奇。”
“就看了十分钟。”他转过身把她圈进怀里,鼻尖蹭着她的发顶,“你昨晚说想吃城南那家馄饨,等会儿我去买。”
“不用啦,”林倾北指尖划过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笑笑醒了肯定要跟着,等她吃完早饭,咱们仨一起去。”
早餐桌上的战争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笑笑举着勺子跟鸡蛋羹对峙,小脸皱成个包子:“我不要吃蛋黄,蛋黄是小鸡的房子。”
“那你把小鸡的房子吃了,小鸡就无家可归了。”马嘉祺故意板起脸,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女儿的话堵回去,“那爸爸吃了,爸爸当小鸡的房子。”
“这逻辑没毛病。”林倾北笑得肩膀直抖,把蛋黄挖出来塞进马嘉祺嘴里,“小鸡的房子归你了,马先生。”
去买馄饨的路上,笑笑非要自己走,攥着马嘉祺的一根手指摇摇晃晃。路过小区花坛时,她突然蹲下来指着一朵蒲公英:“爸爸吹!”
马嘉祺刚蹲下去,就被女儿抓着头发按向花朵,蒲公英的绒毛扑了满脸。他假装生气地去挠她痒痒,笑笑笑得直打滚,嘴里还喊着:“妈妈救命!爸爸是大怪兽!”
林倾北站在旁边拍视频,看着马嘉祺把女儿扛在肩上,白T恤被蹭上好几块泥印也毫不在意。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马嘉祺的侧脸轮廓柔和得不像话,喊着“驾驾驾”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宠溺。
馄饨店的老板娘笑着递过打包盒:“你们家笑笑又长个儿了,上次来还抱在怀里呢。”
“是啊,现在都能管着她爸了。”林倾北接过袋子,就听见笑笑趴在马嘉祺耳边说:“爸爸,我要吃老板娘的糖果。”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马嘉祺捏了捏她的小耳朵,还是转身去买了颗草莓糖,剥开糖纸塞到女儿嘴里,“不许告诉妈妈。”
“马嘉祺!”林倾北故意提高声音,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把糖纸塞进兜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下午的时光总在阳台消磨。笑笑趴在地毯上搭积木,马嘉祺坐在旁边给吉他调音,林倾北靠在藤椅上翻杂志。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爸爸,你弹《小星星》。”笑笑举着块三角形积木当话筒,奶声奶气地指挥。
马嘉祺笑着弹起来,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林倾北放下杂志看着他们,看笑笑跟着节奏晃脑袋,看马嘉祺时不时抬头冲她眨眼睛,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琴箱里漫出来的旋律,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晚饭时笑笑突然举起勺子:“我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马嘉祺配合地凑过去。
“我今天在爸爸口袋里发现了两颗糖。”笑笑得意地晃着脑袋,“妈妈,爸爸是不是偷偷给我留的?”
马嘉祺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林倾北挑眉看他:“哦?还有这回事?”
“小孩子记错了。”他红着脸辩解,却被笑笑拽着胳膊摇晃:“没有记错!就在左边的口袋里!”
晚上哄笑笑睡着后,林倾北靠在床头翻手机,马嘉祺从身后抱过来,下巴抵在她肩上:“今天买糖是想等你晚上写稿的时候吃。”
“我才不信。”她笑着转身,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不过看在你陪笑笑玩了一天的份上,原谅你了。”
马嘉祺低头吻她的额头,窗外的月光漫进房间,落在床头柜上那本翻开的相册上。第一页是他们的结婚照,第二页是笑笑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第三页是上周在游乐场拍的全家福——他蹲在中间,左边是笑得眯起眼的林倾北,右边是揪着他头发的笑笑,三个人的嘴角都弯成了一样的弧度。
“明天带笑笑去放风筝吧?”林倾北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好啊。”马嘉祺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些,“她昨天还说,想让风筝带着秘密飞上天呢。”
“什么秘密?”
“她说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个会唱歌的爸爸,还有个会做南瓜饼的妈妈。”
黑暗里,林倾北的笑声轻轻散开,混着马嘉祺低沉的呼吸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个寻常又珍贵的夜晚——有月光,有拥抱,有藏在口袋里的草莓糖,还有一个被爱填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