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说,你要活着,如果坚持不住了你来找我,我养你。
她说,她好累,她说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她说我是很好的一个女孩,我要好好活着。
我关上手机,腐烂至深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
“作者!再不更新就寄刀片!”我看着刚加上不久的好友,傻傻笑了笑。
我的新书很成功,在文笔有一定积淀的程度上,我融入了许多同素材小说没有的设定。
这本小说的受众大多与我同龄,因题材新颖,比我前面几本书火的都快。
除了因特殊情况下的好友桉楚和季雁,我加上了一个新的朋友盛诺。
不可否认,我不适合更长篇,在文章只有模糊轮廓的情况下下笔,中途想到什么写什么,毫无大纲,我的前三本书因为这个原因都已经不怎么更新了。
这本本应如此,但盛诺一直与我谈论,我也一直坚持更新。
盛诺与其他两人和我的关系不太一样。
桉楚和季雁与我主要是因为写作联系起来的,我会缠着桉楚问题,会和季雁相互催更,我们大多话题与写作有关,即使要谈论别的,也是由写作引入。
盛诺不一样,我们什么都会聊,会分享日常生活给对方,也会谈论小说,但并不局限于这本。
她写的随笔会发给我看,我会为她的生日专门开小号写一本新文给她,我们距离不断拉近,她了解了我平常表面下扭曲阴暗的心理,我也知晓了她的家庭状况。
这个看似开郎的她也有千疮百孔的心,她是单亲家庭跟着爸爸,其间出现了“她”。
盛诺与我说“她”是她的朋友,二人似乎是相互喜欢的状态。
我没有貌然下定结论,直到盛诺与我说她要搬家了,“她”那晚拿盛诺的手机和我说了很多,我一一应下。
我卑劣的心又再作怪,
我想:“她”一直以盛诺的手机与我聊天,她是不是盛诺假扮的?我以自己看待她人,因为我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小林”。
此后,“她”没有再出现。
我的精神状态日益变差,一天与妈妈吵架后,我愣愣地看着窗户发呆,我看见我面前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人影,ta对我招了招手。
要玩抓迷藏吗?
我猜ta是这个意思,正想往门口移,盛诺发来了消息,我回了神。
我的眼泪慢慢流下,我与盛诺说了这件事,她说,要是坚持不住来找我吧,以后我养你。此后,她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我离家出走了,我手机开了静音,母亲、小姨、姥姥的电话也一直拒接,我一直在与盛诺聊天,她得知了我离家出走,又得知了我的位置,把我从车站劝了回去。
我想,如果那天我真的走了或死了呢?我在我家后面的河坎徘徊,又迟迟不肯与我妈她们联系,她也一直劝我,黄昏将近,她拿各种晚上外面的危险来吓唬我,企图让我回家。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信?
我回了家,没有理会我妈她们的情绪,只是告诉了她我的情况。
我踌躇,我犹豫,我在悬崖徘徊,无数次要跳下去时,她拉住了我。
她性子跳脱,我陪着她闹,她经常逗弄我,我只有她一个“朋友”,我不知她是有意无意,但也以同样玩笑的形式回复她。
因为一些不好的原因与经历,我讨厌男性又“喜欢”上一个女生,但那不是常规见喜欢,是斯德哥尔摩.。
可是盛诺真的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子啊,我是喜欢她的吧。
没有得到正常感情供给的人又怎么可能释放正确的情感?
是因为没有朋友吗?是因为渴望有人陪着自己的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她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可是她这么好,是不是又怎样呢。
我长相不好,成绩一般,家庭普通甚至有点烂,我怎么可以去喜欢她呢?
可是我们间的关系好奇怪,我们相互扶持支撑,我们一起坚持,我们把彼此当成倾诉对象,相互陪伴,这是普通朋友吗?
我想,我们超出了友情,但恋人未满。
她说,她撑不住了,她划出一道道口子,放在水里泡着,痒痒的,很舒服,她说她坚持不住了,我尽量安慰,我说我养你啊,她说我要好好活着,她说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她要放弃了。
可是我也好累,我也坚持不住了。
好想死啊,活着真的很难,可是我们两个都要放弃自己了却还想拯救对方。
我想,这不是爱,也不是友情,它似乎杂合了许多情感,超过友情,也超过了爱。
我们都要活着啊。
我们从对方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于是放弃自我,想去拯救对面那个比自己更好的人,我们的信仰相互寄存在了彼此身上。
于是,在放弃那一刻,也希望对方带着自己的那一份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