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开学后，左奇函和姜俞白的关系在平静中慢慢升温。他们没在学校里刻意靠近，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早上会在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下偶遇，他手里总拿着她爱喝的热牛奶；午休时姜俞白会去左奇函的教室送笔记，顺便带点家里阿姨做的小点心，放在他桌肚里

物理课成了两人最心照不宣的时刻。老师提问时，左奇函总能在姜俞白皱眉的瞬间举手，用她能听懂的方式把题讲清楚；小组讨论时，他们总能分到一组，他写公式，她画受力分析图，笔尖偶尔碰到一起，会像触电般缩回，却忍不住偷偷笑

九月中旬学校举办运动会，姜俞白被班里拉去参加女子八百米。站在起跑线上时，她腿都在抖，眼角的余光瞥见观众席上的左奇函，他正站在栏杆边，手里攥着瓶矿泉水，眼神比她还紧张

发令枪响，姜俞白跟着人群往前冲，跑到第二圈时就喘不上气，脚步越来越慢。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左奇函别停，看着我，再坚持一下！

她抬头看向观众席，左奇函正盯着她，眼神里的鼓励像道暖流，让她莫名有了力气。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她腿一软差点摔倒，手腕被人稳稳扶住，是左奇函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手里的矿泉水瓶还在滴水

左奇函没事吧？

他拿出纸巾帮她擦汗，动作有点急，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脸颊，两人都顿了顿

姜俞白没事

姜俞白的心跳得飞快，比跑完八百米还剧烈。周围同学的起哄声很远，她只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运动会结束后，左奇函送姜俞白回家。路过街角的花店时，他突然停住脚步，进去买了一小束向日葵，花瓣还带着露水，金灿灿的

左奇函给你的

他把花递过来，耳根红得厉害

左奇函看你跑八百米的时候，像株快蔫了的向日葵，现在赢了，该灿烂点

姜俞白接过花，指尖碰到他的，温温的。向日葵的香气混着晚风的凉意，让她想起旧楼门口的阳光，心里暖得发胀

姜俞白我没赢，只是跑完了

左奇函在我这就算赢

左奇函的语气很认真，眼神亮得像星星

走到姜俞白家楼下，姜俞白把花抱在怀里，轻声说

姜俞白上次你说想听钢琴，这周周末有空吗？

左奇函的眼睛瞬间亮了

左奇函有空！随时都有空！

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姜俞白忍不住笑了。原来让一个人开心这么简单，就像他记得她爱喝的牛奶，她记得他想听的琴声，这些细碎的惦记，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动人

周末左奇函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蛋糕，是姜俞白喜欢的抹茶味。姜俞白的钢琴放在客厅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琴键上投下柔和的光

她有点紧张，指尖落在琴键上时微微发颤，弹的是首简单的童谣，调子轻快，却弹错了好几个音。弹完后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姜俞白弹得不好……

左奇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没动蛋糕，眼神很专注

左奇函很好听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

左奇函比我听过的任何曲子都好听

姜俞白抬起头，撞进他的眼底。他的目光里没有敷衍，只有纯粹的欢喜，像在欣赏什么珍宝。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温柔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隔阂早已在这些细碎的相处里悄悄融化，变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他们不再需要刻意解释过去的误会，也不再害怕彼此的距离，只是用最舒服的方式，陪伴着对方，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在地下悄悄缠绕，枝叶在阳光下自由舒展

这个秋天来得很温柔，像他们之间慢慢发酵的关系，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暖意。姜俞白知道，最好的状态大概就是这样——你记得我的喜好，我懂得你的心意，那些曾经的疲惫和不安，都在这份安稳的默契里，被轻轻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