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姜俞白的手还在不停发抖。左奇函牵着她往路边走,掌心的温度很暖,可她却总觉得这份暖意会随时消失——就像她此刻的勇气,稍一触碰就会碎掉
走到路边的长椅旁,左奇函让她坐下,自己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指尖避开她红肿的脸颊
左奇函还疼吗?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她摇摇头,眼神却不敢看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姜俞白不用了……我没事
左奇函没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能感觉到她的僵硬,能看到她眼底藏不住的恐惧——不是对林森的余悸,而是对他的躲闪。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慢慢开口
左奇函俞白,你在怕什么?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破了她所有的伪装。眼泪突然涌上来,她猛地低下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姜俞白我怕……我怕你觉得我脏了……怕你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左奇函心上。他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左奇函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俞白我就是脏了……
姜俞白埋在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姜俞白那天在仓库……他对我做了那种事……我没办法忘记,也没办法原谅自己……我怕你知道后,会觉得我很恶心,会像别人一样……嫌弃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左奇函更紧地抱住。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地说
左奇函不会的,俞白,我不会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还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左奇函错的是林森,不是你。你没有任何错,更不脏。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会把星空画得闪闪发光的姜俞白,从来都没变过
姜俞白的哭声越来越大,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和自我厌弃,都借着这个拥抱发泄出来。她怕了太久,从仓库那天起,就一直活在“自己不干净”的阴影里,怕被左奇函发现,更怕被他推开。现在把话说出来,心里的重压卸了一半,可另一半的恐惧还在——她怕这只是他一时的安慰,等新鲜感过去,他还是会嫌弃她
左奇函抱着她,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才轻轻推开她,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眼神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
左奇函俞白,看着我
她慢慢抬头,撞进他满是心疼的眼睛里。他说
左奇函我喜欢的是你,是那个会为了画一幅画熬到深夜、会把紫藤花画得温柔、会偷偷给我塞薄荷糖的姜俞白。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是你,都是我想一直走下去的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小的星型徽章——是之前寄给她的天文台纪念徽章,他自己也留了一枚。他把徽章别在她的衣领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左奇函这个徽章,我给你和我各留了一枚,就是想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是一起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走出来,陪你重新画最亮的星空
姜俞白看着衣领上的徽章,又看着左奇函认真的眼神,心里的恐惧慢慢被暖意取代。她知道,那些伤口不会立刻愈合,那些阴影也不会瞬间消失,但此刻,她敢伸出手,轻轻抱住左奇函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
姜俞白左奇函,谢谢你………
左奇函不用谢
左奇函轻轻回抱她,声音温柔
左奇函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你喜欢的番茄鸡蛋面
她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站起来。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姜俞白看着左奇函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那些曾经让她绝望的黑暗,终会被这份坚定的爱意照亮,而她,也能慢慢找回那个敢笑着面对星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