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宫举办盛宴,邀请了朝中重臣及家眷。摄政王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豫随父亲踏入皇宫,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迈着优雅的步伐,目光好奇地打量着皇宫内的一切。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抬眸,便看到了不远处的晋。
晋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精美的云纹,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之姿。他头戴玉冠,冠上的明珠熠熠生辉,更衬得他气质超凡脱俗。他正漫步在花丛中,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微微飘动,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穿透了豫的心房,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在花园的小径上,豫与晋不期而遇。晋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手持折扇,温润如玉。豫则穿着一身劲装,英气勃勃。两人互相打量着,豫率先开口:“你便是三皇子?看着倒不像个皇子,柔柔弱弱的。”晋微微皱眉,说道:“你这小世子,说话倒是直白。我虽不喜舞刀弄剑,却也并非柔弱之人。”
豫被晋的反驳逗笑,两人便交谈起来。豫讲着集市上的趣事,晋则分享着宫中奇妙故事。不知不觉间,宴会便要开始了,豫对晋说道:“时辰快到了,改日我再给你讲更有趣的事儿。”晋轻轻点头,心中对这个率真的小世子有了别样的感觉。
荔枝宴开在紫宸殿偏殿的露台上,白玉栏杆外绕着活水,锦鲤在碧水中尾尾相逐,映得檐角鎏金的飞檐更显璀璨。殿内梁柱皆缠以锦绣,悬着宫灯如繁星,灯影落在满桌珍馐上,连银盘中堆叠的荔枝都添了几分贵气——颗颗饱满如丹珠,蒂上还带着新鲜的绿,是快马从岭南驿道日夜兼程送来的贡品,寻常人家难见的“妃子笑”与“水晶球”,在此处却如寻常果子般堆成小山。
帝王抬手示意内侍再呈荔枝,朗声道:“岭南贡荔,一年只得这几日鲜。今日与诸卿同享,也算不负这夏日盛景。”群臣齐齐起身举杯,声震露台:“谢陛下恩典!”
“陛下,臣曾听闻三皇子精通乐舞,今此良辰,可愿为诸卿一舞?”摄政王此言一出,席间短暂静滞。“哈哈哈,摄政王倒是听闻宽广,既然这样,就依你。”晋也从容起身,长揖及地:“是” 他宽袖轻扬,褪去外袍置于案上,露出月白中衣,手持折扇,缓步移至露台中央。
乐声起,是清越的笛与泠泠的琴相和,调子初时舒缓如流水,渐渐染上几分缠绵。晋的身形动了,起初只是手腕轻旋,广袖如流云般舒展,脚步细碎得像踩在花瓣上,一步一顿,都合着乐声的节拍。
他微微侧过身,腰肢柔韧地折出一道弧线,仿佛月下初遇的羞怯。右手食指轻点眉心,再缓缓移向心口,最后舒展着拂向空中,似在描摹一段悄然萌发的缘法。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不再是细碎的点踏,而是如蝶穿花般辗转腾挪,广袖翻飞间,竟带起一阵带着荔枝甜香的微风。
中段时,乐声陡然转急,笛音尖锐如裂帛,琴声也变得急促。晋的舞姿随之凌厉起来,他猛地旋身,足尖点地,身体如陀螺般高速转动,月白的长衫鼓胀如球,又骤然收束,化作一个低伏的姿态,脊背弯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像是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初时的温柔,而是添了几分决绝与痛苦,指尖在空中划出凌乱的折线,仿佛在撕扯一段纠缠的缘分。
最动人的是尾声。乐声渐渐平缓,又归回最初的缠绵,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释然。晋的动作慢了下来,每一个转身都带着不舍的余韵,每一次抬手都像是在告别。他最后一次旋身,广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满的圈,而后缓缓落回身侧,身形站直,目光清澈如洗,仿佛三段缘法终了,只余一声轻叹。
满座寂静了片刻,才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有人笑着举杯:“这‘三缘’舞得好!似把世间悲欢都藏在衣袖里了!”
晋似乎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转过头来,与豫的目光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们心间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