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夏栀的心思有点飘。
她盯着眼前的英语单词表,视线却总忍不住往窗外瞟。隔壁班的窗户就在斜对面,江逾白的座位靠窗,此刻他应该正低头看书,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小片阴影——这是她偷偷观察了半个学期的“秘密”。
“喂,想什么呢?”同桌林晓冉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挤眉弄眼地笑,“昨天下午是谁被江逾白‘顺道’送回家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
夏栀的脸“腾”地红了,慌忙摆手:“你别乱说,就是刚好碰到。”
“刚好碰到?”林晓冉挑眉,“全年级都知道江逾白放学从不绕路,你信?”
夏栀没说话,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书包侧袋。那里放着昨天江逾白给的橘子糖纸,她没舍得扔,洗干净晾干了,叠成了小小的方块。
早读课下课铃刚响,夏栀就抱着速写本溜去了画室。这是她的习惯,课间的十分钟总喜欢来这里待一会儿,对着窗外的梧桐树涂涂画画。
她翻开本子,最新一页的右下角,画着一个模糊的侧影。是昨天在雨里的江逾白,伞沿压得很低,只能看见挺直的肩膀和握着伞柄的手。她不敢画得太清楚,怕被人看出来,只用了浅灰色的铅笔,轻轻打了几道阴影。
“在画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夏栀吓得手一抖,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她猛地回头,看见江逾白就站在画室门口,背着书包,校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一点下巴。
“没、没什么,”她慌忙合上速写本,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肋骨,“随便画画。”
江逾白的目光落在她紧攥着本子的手上,没说话。他走进来,指了指她旁边的空位:“这里有人吗?”
“没、没有。”
他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本物理竞赛题。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书页上,他低头做题时,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夏栀偷偷看他,发现他转笔的姿势很特别,食指和中指捏着笔杆,转起来时像个小小的陀螺;发现他做难题时会轻轻咬一下下唇,嘴角会陷下去一个小小的窝。
她的手又痒了,忍不住翻开速写本,趁着他低头的功夫,飞快地画下他转笔的手。铅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她画得太专注,没注意到江逾白的目光已经从书本上移开,落在了她的本子上。
直到上课铃响,夏栀才惊觉时间到了。她慌忙合上本子,站起来时,却发现速写本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是江逾白的书包带。
“抱歉。”他伸手帮她解开,指尖碰到了本子的封面。
“没事没事。”夏栀接过本子,转身就往外跑,没敢回头。
她没看见,江逾白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悄悄弯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里好像还残留着速写本封面的粗糙感,像某种秘密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