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声刚响，林晓冉就拽着夏栀往小卖部冲。“听说今天进了橘子味的汽水，限定款！去晚了就没了。”
小卖部里果然排起了小队，冰柜前的人尤其多。夏栀被挤在人群外，踮着脚往里看，刚能瞧见冰柜最上层摆着几瓶橙黄色的汽水，瓶身上印着卡通橘子图案。
“算了吧，人太多了。”她拉了拉林晓冉的衣角，鼻尖已经沁出了薄汗。
“那怎么行？”林晓冉拍着胸脯，“为了你的‘橘子情缘’，我今天必须拿下！”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不小心撞翻了货架上的棒棒糖，五颜六色的糖滚了一地，队伍瞬间乱了套。夏栀被后面的人推得往前踉跄了两步，手里的画纸哗啦啦散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身去捡，指尖刚碰到一张画着篮球场的速写，就有只手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小心点。”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夏栀抬头，撞进江逾白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手里还拿着两瓶橘子汽水。
“你的画。”他把速写递回来，目光在画纸上停留了两秒——那是她上周画的他投篮的背影，线条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毛。
夏栀的脸唰地红了，慌忙把画纸拢起来抱在怀里，指尖都在发颤：“谢、谢谢。”
“在找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汽水，橙黄色的液体在瓶里轻轻晃动，气泡滋滋地往上冒。
“嗯……”夏栀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也不是非要……”
“刚好买多了。”他把其中一瓶塞进她手里，瓶身带着冰碴，凉得她指尖一颤。“拿着吧，挺甜的。”
林晓冉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冲夏栀挤眉弄眼：“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缘分！”
江逾白的耳根似乎红了红，没接话，只是拧开自己那瓶汽水，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夏栀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手里的汽水好像也变得滚烫起来。
“你们慢慢聊，我去隔壁买面包！”林晓冉说完，一溜烟跑没了影。
小卖部的人渐渐少了，夏栀捏着汽水站在原地，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手腕上留下凉凉的痕迹。“多少钱？我转给你。”她掏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林晓冉的聊天界面。
“不用。”他把空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安静下来的小卖部里格外清晰。“就当谢你上次借我笔记。”
“那早就还清了……”夏栀小声嘟囔，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却不知道该点哪里。
他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到她面前：“这个呢？抵账。”
橘色的糖块在阳光下泛着光，离她的嘴唇只有几厘米远。夏栀的心跳瞬间失控，下意识地张开嘴，他顺势把糖放进她嘴里。
橘子的甜味在舌尖炸开，混着薄荷的清凉，比刚才那瓶汽水更甚。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吃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嗯。”夏栀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手里的汽水瓶，瓶身上的橘子图案仿佛在冲她眨眼睛。
上课铃快响时，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夏栀小口喝着汽水，气泡在舌尖滋滋作响，像心里藏不住的欢喜。
“下周美术课，”江逾白忽然开口，“我带素描纸。”
夏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要继续去画室的事。“好啊，”她抬起头，刚好看见他嘴角的梨涡，“我可以教你画光影。”
“那我教你解物理题？”他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
夏栀的脸又红了，慌忙转过头：“我、我物理还行……”
他低笑出声，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开玩笑的。”他说，“你画你的，我看我的。”
走到教学楼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她手里的汽水瓶：“这个瓶子，能留给我吗？”
夏栀愣住了。“为什么？”
“画速写。”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带着点狡黠，“练习画静物。”
她把空瓶递给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像在珍藏什么宝贝。上课铃响起时，他转身跑进教室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手里还捏着那个汽水瓶的瓶颈，指尖泛白。
夏栀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橘子糖的糖纸，心里像被汽水的气泡填满了，甜丝丝的，又带着点微微的麻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具袋，忽然期待起下周的美术课来。
或许，她可以画一幅橘子汽水和橘子糖的静物写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上课铃催着进了教室。但那股橘子味的甜意，却像沾在了衣角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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