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雪比往年更厚。三清殿前的石阶被积雪覆盖,萧若风一行人踩着雪痕往上走,裂冰枪的枪尖沾着冰晶,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墨尘子道长已在殿前等候,鹤发童颜,道袍上落着薄雪,却丝毫不见寒意。“你们来了。”他拂尘轻挥,将众人身上的雪花扫去,目光落在萧若风掌心的伤口上,“影巫的血咒已侵入经脉,需用锁龙阁的‘清心泉’才能洗净。”
锁龙阁在青城后山的悬崖上,终年被云雾笼罩。李长生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灯笼的光晕在雪雾中散开,照亮了崖边的铁链。“师父说,影界与人间的裂缝,就藏在清心泉下。”他指着泉眼处不断翻腾的水花,“那水花不是自然涌动,是影界的怨气在冲击结界。”
清心泉的水泛着淡蓝色的光,萧若风将受伤的手浸入水中,顿时感到一股清凉顺着经脉游走,掌心的伤口传来刺痛,随即冒出黑色的雾气。“好强的怨气。”他皱眉道,“这裂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早在三年前。”墨尘子道长站在泉边,拂尘指向泉底,“萧燮死后,他的残魂未能入轮回,被天外天的秘术困在影界,日积月累,怨气便撕开了这道缝。”他取出一卷竹简,“这是祖师爷留下的《镇影录》,上面记载着封印裂缝的方法,需用‘三圣物’——北境的‘破邪枪’、琅琊的‘凤凰玉’、于阗的‘佛指骨’。”
“佛指骨在玥瑶公主那里,凤凰玉在我这,破邪枪……”萧若风看向自己的裂冰枪,“难道是这个?”
墨尘子点头:“裂冰枪饮过萧将军的血,又沾过皇室血脉,早已不是普通的兵器。只是三圣物需以‘同心咒’催动,需三位持物者心意相通,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正说着,玥瑶公主带着佛指骨从云雾中走来,紫衣在白雪中格外醒目。“我收到李道长的传讯,连夜从于阗赶来。”她将盛放佛指骨的金棺放在泉边,“佛骨的佛光或许能净化影界的怨气。”
苏落雪捧着凤凰泪玉佩上前,与萧若风、玥瑶站成三角。墨尘子道长手持《镇影录》,口中念念有词,三圣物忽然同时亮起——裂冰枪泛着银光,凤凰玉燃着红光,佛指骨透着金光,三道光芒交汇在泉眼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光阵。
泉底的水花翻腾得更剧烈了,隐约能看到裂缝中伸出无数只枯手,抓向光阵。萧若风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泉底传来,仿佛要将他的魂魄拽入影界。“守住心神!”他大喝一声,裂冰枪猛地刺入雪地,枪劲顺着地面传入光阵,“同心咒的关键,是守住我们要守护的东西!”
李长生与百里东君等人在光阵外护法,剑气与火焰将扑来的黑影斩断。雷梦杀的快刀砍在黑影上,火星四溅:“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你们快点!”
苏落雪的凤凰玉忽然剧烈震动,她看向萧若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爹说过,凤凰玉能献祭自身灵力,强化封印!”她不等众人反应,已将灵力注入玉佩,红光瞬间暴涨,将光阵的范围扩大了数倍。
“落雪!”萧若风惊呼,却见苏落雪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嘴角溢出鲜血。
玥瑶见状,也将佛骨的佛光催至极致:“于阗国的子民,从不惧牺牲!”佛指骨的金光与凤凰玉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缓缓压向泉底的裂缝。
萧若风不再犹豫,将全身功力注入裂冰枪,枪尖的银光如利剑般刺入裂缝深处。他能感觉到,裂缝那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其中一双带着熟悉的阴鸷——是萧燮的残魂。
“萧若风,你赢不了的!”萧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影界的怨气会越来越重,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天外天的大军,踏平北离!”
“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萧若风怒吼一声,裂冰枪、凤凰玉、佛指骨的光芒同时爆发,将裂缝彻底封印。泉底的水花渐渐平息,淡蓝色的泉水变得清澈见底,再无一丝怨气。
苏落雪脱力倒地,萧若风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却见她手中的凤凰玉已失去光泽,化作一块普通的石头。“别担心。”苏落雪虚弱地笑了笑,“玉佩只是耗尽了灵力,我没事。”
墨尘子道长叹了口气:“封印能维持十年。十年后,还需有人重铸三圣物,再次加固结界。”他看向萧若风,“这十年,是北离最后的安稳时光,你们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