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接到FBI的紧急任务时，已是深夜。

小泉洄刚睡下不久，就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惊醒。他披着外套走出卧室，看到赤井秀一正对着电脑屏幕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加密代码。男人褪去了平日的温和，眉宇间染上几分凌厉，正是属于搜查官的模样。

“要出去？”小泉洄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赤井秀一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紧急任务，可能要通宵。”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黑色风衣，“你锁好门窗，别给任何人开门，包括……安室透。”

提到安室透，他的语气顿了顿，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我知道了。”小泉洄应道，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危险吗？”

赤井秀一扣风衣扣子的手顿了顿，随即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放心，很快回来。”

他没多说任务内容，只是走到玄关换鞋时，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手机保持畅通。”

门轻轻合上，楼道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公寓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小泉洄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门，心里空落落的。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赤井秀一的车汇入深夜的车流，很快消失在街角。

夜风吹进窗，带着一丝凉意。他关了窗，转身想回房，却忽然想起赤井秀一刚才敲击的代码——那是FBI内部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通常只在涉及组织核心成员时才会使用。

难道是组织有大动作？

他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指尖触到杯壁的冰凉，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小泉洄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声播放的画面，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快要睡着时，门铃忽然响了。

“叮咚——”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小泉洄瞬间清醒，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间，会是谁？赤井秀一？不可能，他说过会保持联系。FBI的人？他们有钥匙，不会按门铃。

难道是……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站着的人，穿着熟悉的白色衬衫，领口微敞，正是安室透。

他怎么会来？！

小泉洄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听到门外传来安室透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小泉同学，我知道你在里面。能开下门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小泉洄咬着牙，没有回应。他想起赤井秀一的警告，握紧了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不会伤害你，”安室透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想问问你母亲的事。关于APTX4869的早期数据，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果然是为了这个。

小泉洄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靠在门上，声音因为紧张而发紧：“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你走吧。”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了然，又有几分嘲讽：“你在怕什么？怕赤井秀一？还是怕我？”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低沉：“你母亲留下的数据，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包括……宫野志保。”

小泉洄的身体猛地一震。

灰原哀？他想用灰原哀来逼自己？

“你什么意思？”他忍不住问道。

“组织一直在找那份数据，”安室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清晰而冷静，“他们认为数据里藏着APTX4869的解药线索。一旦被他们找到，灰原的处境会很危险。你想看着她重蹈宫野明美的覆辙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小泉洄的心脏。宫野明美的死，是赤井秀一的痛，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安室透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泉洄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开门，我们谈谈。”安室透的语气恢复了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至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不想让组织得逞，我也一样。”

小泉洄紧咬着下唇，脑海里一片混乱。安室透的话有几分可信？他真的是为了保护灰原才来找自己的吗？还是说，这只是他套话的手段？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赤井秀一发来的信息：

“任务延迟，我今晚不回去。看好自己，别开门。”

看到信息的瞬间，小泉洄忽然冷静了下来。

不能开。

无论安室透说什么，都不能开。他是组织的人，是赤井秀一的对手，也是自己必须警惕的对象。

“我不会开门的。”他对着门板，一字一句道，“关于数据的事，我一无所知。如果你真的想保护灰原，就自己去查。”

门外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很久，才传来安室透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好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组织的人已经盯上你了，比贝尔摩德和我更危险的人。自己小心。”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楼道里。

小泉洄靠在门上，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他不知道安室透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已经彻底被卷入了这场漩涡的中心。

手机屏幕还亮着，赤井秀一的信息停留在那里。小泉洄看着那行字，忽然很想给赤井秀一发信息，告诉他人来过，告诉他人用灰原威胁自己，告诉他人有多狡猾。

但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不能让他分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楼下空荡荡的，安室透的车已经不见了。

夜更深了，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像一双双窥视的眼睛。小泉洄关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沙发，蜷缩起身体。

没有赤井秀一在的公寓，安静得可怕。

他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安室透的话，回响着宫野明美的名字，回响着灰原哀警惕的眼神。

原来，平静的生活真的只是奢望。他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和这些危险、秘密、死亡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小泉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已经亮起了微光。

他站起身，走到玄关，看着紧闭的门，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室透的深夜来访，像一个警告，也像一个预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能再仅仅依靠赤井秀一的保护了。他必须自己站起来，找回父母留下的秘密，保护自己，也保护那些他在意的人。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那台赤井秀一为他准备的笔记本电脑。指尖落在键盘上的瞬间，前世作为黑客的冷静和敏锐，仿佛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或许，是时候动用他真正的力量了。

深夜的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