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右侧地板升起半透明淋浴间,内有一次性拖鞋、洗发水、沐浴露,还有只小黄鸭。
门口贴着卡通贴纸:【限时15分钟,水费自理(用积分换)。】江舸大摇大摆走进去,“我先洗,一身血腥味,我自己都嫌弃。”门锁上,磨砂玻璃映出模糊轮廓,水声伴着走调歌声:“洗刷刷洗刷刷,嗷嗷嗷——”林见微扶额看向许星禾,“你也去洗,我帮你包保鲜膜。”
许星禾耳根微红,轻声道:“姐,你帮我洗头发就行,我单手不方便。”
淋浴间里,林见微让许星禾坐在小板凳上,温水冲过发梢,泡沫雪白。
林见微手指穿过湿发轻轻按摩头皮,许星禾闭着眼睫毛挂着水珠,“姐,你以前也这样给你妈妈洗头吗?”“……嗯。”林见微声音低沉似在回忆远方之事。江舸隔着门插话:“别煽情了,外面还有自热米饭!”“闭嘴,洗你的澡!”
淋浴间出来地板升起迷你烘干机,挂着三套印有∞Logo干净卫衣。
江舸穿着大号卫衣袖子卷了三圈,对镜臭美:“帅。”许星禾调侃:“姐,你看他像不像企鹅?”“像,还是那种欠揍的企鹅。”
三人换上干净衣服躺在软塌上,星星灯闪烁似真正夜空。江舸把自热米饭扣在肚子上当暖宝宝,许星禾蜷在2号塌断臂包着新绷带呼吸平稳,林见微坐在1号塌边缘守夜。
“小姐姐,你说72小时后,下一站是哪里?”“不知道。”林见微望着车顶星星灯声音似梦,“但我知道,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不是终点。”许星禾软软道:“姐,晚安。”“晚安,星星。”她替许星禾掖好被角自己也慢慢躺下。列车轻轻摇晃像巨大摇篮。
星星灯熄灭前机械手悄悄伸过来,给每人发了一颗糖。糖纸展开里面写着:
【休息结束倒计时:71小时59分。请珍惜每一口呼吸。】
林见微含进嘴里甜味化开,闭上眼听见列车在夜色里奔跑,像温柔河将疲惫恐惧悄悄带走 。
02:17 熄灯后的第一声咕噜车厢灯“啪”地切到奶油黄,像有人把月亮按在了天花板。
林见微抱着膝盖坐在软塌边,肚子“咕”一声,在寂静里炸出回响。
【江舸】
“谁放的空响炮?”
他翻个身,袜子破洞的脚趾正好翘到林见微鼻尖。【林见微】
“脚拿开,再吵把你袜子点了。”
她嘴上嫌弃,却抬手把薄毯往许星禾那边掖了掖。许星禾没睡,眼睛睁得圆溜溜,断臂的布条在暖灯下白得刺眼。
她小声:“我也饿了。”
【机械臂“小九”】
圆滚滚的机械手从吧台探出,LED眼眨成两颗小星星:
“夜宵申请通过!请投骰子决定菜单!”
它头顶“咻”地投射出一枚虚拟骰子,悬浮在三人之间。
02:20 骰子决定菜单
【江舸】
“我来!”
他单膝跪在地板上,啪地抬手——
骰子旋转,光点定格:
【3点:深夜火锅局】
小九机械臂一转,地板砖“咔啦咔啦”升起三块自热火锅,红油包、牛肉片、金针菇排排站。
热气像小型蘑菇云。
【许星禾】
“我手不方便,帮我拆。”
她举起断臂晃了晃,纱布边缘渗出血色。
【林见微】
“张嘴,我喂你第一口。”
她用一次性筷子夹起肥牛,蘸满辣汤,吹了吹,递到许星禾唇边。
许星禾一口含住,辣得直哈气,却笑出月牙眼。
02:35 自我介绍·真心话大转盘火锅咕嘟嘟冒泡,像背景BGM。
林见微把筷子往桌上一敲:“闲着也是闲着,自我介绍大会,敢不敢?”
【江舸】
“怕你啊?我先来。”
他抹了把嘴,盘腿坐直,
“江舸,25,职业玩家,ID‘G神’,速通记录保持者。
现实技能:开锁、拆板、嘴炮。
弱点:穷,且怕穷。”
说完抬手,“轮到你了,小姐姐。”
【林见微】
她把一次性碗当麦克风,清了清嗓:
“林见微,23,社畜UI助理。
特长:熬夜改图、用Excel算概率、手工做滑轮弩。
弱点:讨好型人格,怕失业,更怕我妈。”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妈失踪那天,也是4月1日。”
【许星禾】
她接过“麦克风”,指尖微颤:
“许星禾,17,北城三中高二七班。
特长:素描、单手拼图、把创可贴贴成画。
弱点:怕黑,怕地铁,怕失去妈妈——
她消失在同一条线路上。”
【火锅蒸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