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苹果

沈屿笙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手中提着的盒饭因方才的一番事散落在地上。

沈屿笙感到抱歉，“我再给您买一份吧。”姜晴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发现那份盒饭早已倾洒大半。“不用不用，阿姨又不是不会做。”姜晴摆摆手说。

“我会做饭，我做好后，给您送过来”

“那好啊，阿姨等你”

沈屿笙推开家门，沈楠抬眼看到沈屿笙脸上血迹斑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笙，你不让我出去，但是你也不能…妈妈先帮你上药吧”

“妈，我没事，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离不了婚，法律上还是夫妻，我再向舅舅借点钱，咨询一下侓师。”

沈楠取出了碘伏，用棉棒蘸了些许，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沈屿笙脸上的伤口。“借钱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表哥今年要结婚，你舅舅也挺难的，先别麻烦他了。”

“嗯，我知道了妈，对了，我先去做饭，对面新搬来的邻居说可以帮助我们，接你去她家住几天，她家人多，我想应该可以应付几天，哦，她是我同学的小姨。”

沈楠的思绪飘远，手中的动作也随之迟缓下来。她轻声说道：“我记得她，上一次她还帮忙赶走了王德川。我屋里有我做的点心，你去送给那位阿姨，咱要懂得感谢。”

“但是，你一个人，怎么能应付的过来？就几天而已，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搬走，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妈，我不想你再被那个混蛋骚扰了。”

沈楠看着沈屿笙，她知道儿子要高考，她不想让儿子分心，沈楠没有说话。

沈屿笙沉吟半晌，眉间微蹙，似在权衡什么。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眸说道：“好，我待会做好饭，给阿姨送过去。”

不一会儿，沈屿笙便做好了饭。他将做好的菜分别放进打包盒中，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端起从母亲那儿拿来的点心，迈步走向隔壁。他轻轻扣门，姜晴开门，“阿姨，这是我妈妈自己做的点心，希望您别嫌弃”

“谢谢，阿姨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什么忙？”

“快进来吧”，姜晴拉着沈屿笙的手腕，将他迎进了门，“你等一下阿姨哈”她的语气轻快而熟稔，仿佛早已与沈屿笙相识多年，带着些许让人无法拒绝的亲昵。

“嗯。”沈屿笙轻声应道。姜晴转身回到房间，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地板上。刚刚散落一地的盒饭，此刻已被她规整地放入盆中。想必，那是为小狗准备的吧。

他的目光落在盒饭上，眼神却渐渐迷离，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高一刚分班的时候。

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人…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既然大家选的一样的科，来到同一个班级，那你们就是一个集体。我问一下沈屿笙在不在？”

“老师，我在”沈屿笙站起来

“咱们班的班干部职位，除了班长已经确定之外，其他像语文课代表、学习委员之类的，大家先商量一下。上课后，我们先选举，在排位置。沈屿笙是市里物理状元，班长就定他了。沈屿笙你先管一下纪律”。

“好”

沈屿笙刚坐下，后桌用笔戳了戳他。他回眸，目光不经意间与林榆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班长，我能看一下你的表格吗？”

“黑板上不是有吗？”

“是…但是班长我有点矮，你有点挡我”。

沈屿笙递给她表格，“谢谢”林榆拿着表格开始研究。沈屿笙扫了一眼后面的女生，身高应该在1.63到1.65之间。

上课后，新来的班主任告诉大家说座位先不排了，等下次月考安成绩排位置。

“班干部已经都确定了，大家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先上自习”。

“老师，等一下”，沈屿笙举手，随后站起来。

“怎么了？”

“我挡住后面同学了，后面同学看不见黑板，我想跟她换一下位置可以吗？”

“行，下课再换，现在先上课昂”。

沈屿笙坐下后，林榆的思绪仍停留在刚才的片刻，觉得那个男生格外细心。晚自习时教室里一片寂静，林榆戳了下沈屿笙的后背，将表格归还给他，沈屿笙接过的一瞬间，目光不经意扫过最后一行——那里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谢谢，下课我去超市买苹果，送你一个。”笔迹虽有些稚拙，却透着一股暖意，让人忍不住心头微动。

沈屿笙看了看监控，并未回复，他只是抬起手中的表格，轻轻敲了两下，那细微的声响告诉林榆—谢谢你的苹果。

下课后，林榆迅速换好桌子，飞奔超市，等沈屿笙回到座位时，一个苹果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沈屿笙啃着苹果，沉浸在刚刚的物理题中。

放学后，当时的沈屿笙还并未申请走读，但他走的比其他同学都晚，他拿着今晚要整理的物理题，收拾好书包和书桌后，起身离开教室。

宿舍里，沈屿笙正低头洗脚，手担在腿上整理物理题。姜川晃悠着凑了过来，嘴角挂着揶揄的笑：“今天给你送苹果的那个姑娘是谁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你收姑娘的东西。”沈屿笙没有接话。姜川也不在意，顺势懒洋洋地倚靠在他肩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还不承认？”

“你要是把心思转移到学习上，你物理就不至于刚及格。上午我给你出的题，我明天早上要检查”。

“哎，我说你，行行行，我不问了，不过我给你说个事，下周末咱们学校组织学生去郊游。”

“咋了？”

“你说咋了，你自己啥情况心里没数吗？可是全程走路，你心脏能受的了吗？”姜川压低声音，附在沈屿笙耳朵上说。

“班主任有专车啊”

“…你不怕同学们在背后说你，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我，谁还知道你的病，那时候，总有些人抱怨”。

“我从不在乎这些”

姜川没有再接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想：明天谁要说小话，我就怼死他。

教室内，班主任强调了郊游的注意事项，“由于这次郊游的目的地离学校远，所以大家可能要多带点钱，我们要在那里吃盒饭。”

下课后，“我听说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湿地公园，公园的前面是一整条小吃街”。

“真的吗，太棒了，我要多带点钱”

“学校不让带手机，我可以带小相机，那里还有游乐场，平时自己玩没劲，跟同学们玩那可就不一样了”

同学们讨论着、幻想着、期待着…

沈屿笙没有参与讨论，只是一味的解题，姜川望向沈屿笙，似在思索着什么。

很快，郊游的日子到了，沈屿笙向老师出示了病历单，老师点头应允他坐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