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砚疯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疯了。
当那些属于我的记忆，以最野蛮的方式灌入他的大脑，他那套坚不可摧的爱情信仰，瞬间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他抱着头，在天空塔的顶层餐厅里嘶吼，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两个名字：“念念……浓浓……”
他分不清了。
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谎言。
分不清他爱的是谁，恨的又是谁。
我冷漠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只是开始。
我叫来了傅家的私人医生，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他沉沉睡去，眉头紧锁，即便在梦中，也充满了痛苦。
我趁着他昏睡的这几天，做了两件事。
第一，我联系了国内最大的媒体集团，将一份匿名邮件发给了他们。
邮件里，是沈月浓“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全部资料，包括她窃取他人记忆，进行非法实验的所有证据。
我没有提我的名字，只说这是一个“被窃取了人生的受害者”的血泪控诉。
第二，我联系了季临。
我告诉他，我需要他利用自己专业的技术，帮我做一件事。一件能让傅承砚的公司，彻底万劫不复的事。
季临答应了。
他的妹妹，因为等不到合适的记忆源，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他对沈月浓和间接导致这一切的傅承砚，同样恨之入骨。
三天后，傅承砚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疯似的冲进书房，将里面所有关于“沈月浓”的东西，全部砸得粉碎。
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照片，画稿，裙子，如今在他眼里，都成了最肮脏的垃圾。
他砸完东西，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念念……”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对不起……对不起……”
他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道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卑微得像条狗。
上一世，我曾无数次幻想他能这样跪在我面前忏悔。
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傅承砚，”我抽出自己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现在知道错了？”
“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他泣不成声，“是我蠢……是我瞎了眼……我认错了人……我把你当成替身……我对不起你……念念，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傅承砚，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我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告诉我，你爱的是什么？”
“是你！一直都是你！从孤儿院开始，我爱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他急切地表白，生怕我不信。
“是吗？”我冷笑一声，“你爱的，是那段被你奉为神祇的记忆，还是我这个被你亲手折磨了三年，推下高楼的活生生的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答不上来。
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傅承砚，你没有资格说爱。”我松开他，站起身，像看一只垃圾一样看着他，“你的爱，太廉价，太肮脏，我嫌恶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新闻推送的头条。
#震惊！天才科学家沈月浓竟是记忆窃贼，傅氏集团涉嫌非法实验，股价暴跌！#
电视上，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在用激动的声音播报着。
“受此丑闻影响，傅氏集团旗下主营脑科学研究的子公司‘神临科技’，开盘即跌停，市值蒸发数百亿，已濒临破产……”
傅承砚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屏幕，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绝望。
“是你……是你做的？”
“是。”我坦然承认，“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我走到他面前，将一份文件，甩在了他的脸上。
“傅承砚，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那份文件，是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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