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深山的寂静,叶澜裹着苏柠熙递来的毛毯,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踏上归途。车窗外,废弃别墅的轮廓逐渐隐入暮色,那些囚禁她多年的铁栏与阴影,终于被远远抛在身后。
“她的身体机能严重受损,长期营养不良加上精神压迫,需要长时间调理。”医生的话语在走廊回荡,苏柠熙靠着墙,指尖还残留着叶澜刚才紧抓她时的温度——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与解脱的颤抖。
审讯室的灯光亮了整夜。被抓获的神秘组织成员大多沉默,唯有一个负责看守叶澜的中年男人,在铁证面前防线崩溃。“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他声音发颤,“组织里的人都叫她‘藏品’,说她是某个大人物早年定下的‘筹码’……”
“筹码?”苏柠熙追问,“针对谁?”
男人摇头,眼神涣散:“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看管,按时汇报她还活着就行。接头的人每次都戴着面具,从不透露其他。”
线索在这里断了。苏柠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桌上的卷宗里,叶澜的失踪档案已经泛黄。十五年前那个雨天,十岁的她在放学路上消失,监控只拍到一个模糊的黑色雨衣背影——和如今审讯室里供词中“戴面具的接头人”,似乎隐隐有某种重合的寒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警局窗户,落在苏柠熙办公桌上的照片上。那是她刚入职时和前辈们的合影,照片里的自己眼神清澈,对“真相”二字充满天真的执着。而现在,她看着窗外苏醒的城市,车水马龙如旧,却忽然明白:有些案件的结束,不过是另一个谜题的开始。
叶澜在病房里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一朵向日葵。护士说,是昨晚那个一直握着她手的女警官送的。她望着花瓣上的晨露,忽然轻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淌了下来。
苏柠熙站在病房外,没有进去打扰。手机震动,是局长发来的信息:“叶澜案后续交给专案组,你先休整两天。”她回了个“好”,转身走向电梯。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街角的早餐摊飘来豆浆香气,上班族步履匆匆,卖花的小贩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这座城市依旧喧嚣,仿佛昨夜的深山惊魂只是一场幻觉。
但苏柠熙知道,那不是幻觉。那个神秘组织背后的“大人物”、叶澜被囚禁的真正原因、十五年前的雨衣背影……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只差最后一块,就能拼凑出令人心惊的全貌。
她抬手挡了挡阳光,目光投向城市深处那些高楼的阴影处。那里,或许正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游戏还没结束。”苏柠熙低声对自己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个名字——那是叶澜在半梦半醒间,反复呢喃的一个模糊姓氏。
调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