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敖寸心回到灌江口,杨戬便常常在处理完天庭公务后匆匆赶回。灌江口的真君殿,本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可如今,每次踏入,他心中都五味杂陈。
这一日,杨戬如往常一样回到灌江口。刚踏入真君殿,他便听到从偏院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熟悉的旋律,正是敖寸心常弹的《寒江月》。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偏院走去,脚步放得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琴声。
偏院的门半掩着,杨戬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敖寸心一袭素衣,端坐在琴前,神色专注。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地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心底流淌而出,带着深深的凄凉与孤寂。
杨戬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这如泣如诉的琴声,思绪也随之飘远。曾经,敖寸心也常为他弹琴,那时的她,眼中满是爱意,琴声中洋溢着幸福与甜蜜。而如今,同样的人,同样的琴,可琴声却已截然不同。
一曲终了,敖寸心抬起头,目光透过门缝与杨戬的目光交汇。她微微一怔,随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门,淡淡地说道:“真君回来了。”
杨戬走进偏院,看着敖寸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的琴艺,越发精湛了。”
敖寸心微微点头,说道:“多谢真君夸赞。只是闲来无事,聊以自娱罢了。”说罢,她转身走向一旁的茶桌,开始煮茶。
杨戬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不一会儿,茶煮好了。敖寸心将茶倒入杯中,递给杨戬:“真君,请用茶。只是普通的茶叶,还望真君莫要嫌弃。”
杨戬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的味道虽淡,但他却从中品出了一种别样的苦涩。他放下茶杯,看着敖寸心,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看到了你为灌江口百姓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谢你。”
敖寸心神色平静,说道:“这是我自愿的,与真君无关。灌江口的百姓善良淳朴,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
杨戬微微皱眉,他听出了敖寸心话语中的疏离。他试图打破这种僵局,说道:“寸心,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聊聊?”
敖寸心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杨戬:“真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之间,不过是遵从此番赐婚的名义罢了。真君心系嫦娥仙子,小龙自知无法相比,也无意打扰。”
杨戬心中一痛,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与嫦娥之间的纠葛,的确让敖寸心受到了伤害。
“寸心,我……”杨戬刚开口,便被敖寸心打断。
“真君事务繁忙,若没有其他事,还请早些回吧。莫让嫦娥仙子等候太久。”敖寸心说完,便转身走到琴前,再次坐下,轻抚琴弦,琴声再次响起,仿佛在向杨戬宣告这场对话的结束。
杨戬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偏院。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戬坐在桌前,久久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不断回想着敖寸心的话和她那冷漠的眼神。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杨戬在心中暗自问道。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如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戬每次回到灌江口,敖寸心依旧对他冷漠相对。她煮茶只用最普通的茶叶,弹琴也总是那曲《寒江月》,而每一次对话,她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及嫦娥,提醒着杨戬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杨戬,面对敖寸心的冷漠,心中的无奈与痛苦与日俱增。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敖寸心重新接受他,只能在一次次的碰壁中,默默承受着这份煎熬。
这一日,杨戬回到灌江口,发现敖寸心正在院子里与几个百姓交谈。看到他回来,敖寸心立刻停止了交谈,对百姓们说道:“大家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百姓们纷纷向敖寸心道谢,然后离去。敖寸心转身,看到杨戬正看着她,她微微点头,说道:“真君回来了。”
杨戬看着她,说道:“你与百姓相处得很融洽。”
敖寸心说道:“他们都是好人,值得真心相待。”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杨戬急忙说道:“寸心,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灌江口的变化。”
敖寸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在灌江口的街道上,一路上,百姓们看到他们,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真君好!姑娘好!”百姓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敖寸心微笑着回应着百姓们,而杨戬则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千。曾经,他们也是如此亲密地走在这条街道上,只是那时的氛围,与现在截然不同。
他们来到了江边,看着滔滔江水,杨戬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寸心,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敖寸心望着江水,沉默了许久。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犹豫,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真君,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再修复。”敖寸心缓缓说道,“我现在只希望能平静地生活在灌江口,守护好这里的百姓。至于我们之间……”
敖寸心没有再说下去,但杨戬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心中一阵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
“寸心,我会等,等到你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杨戬坚定地说道。
敖寸心转头看着杨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杨戬会如此执着。但她心中的伤痕太深,一时之间,她还无法轻易放下过去。
“真君,你又何必如此。”敖寸心轻声说道,“我们都回不去了。”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下杨戬独自一人站在江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回到真君殿后,敖寸心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杨戬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她知道,自己对杨戬的感情其实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也许,时间会给出答案吧。”敖寸心在心中默默说道。但她也清楚,想要真正放下过去,重新接受杨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曾经的伤痛。
而杨戬,在经历了这次与敖寸心的交谈后,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挽回敖寸心的决心。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努力尝试着改变自己,希望能让敖寸心看到他的诚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戬每次回到灌江口,都会主动参与到敖寸心为百姓做的事情中。他和敖寸心一起修补堤坝,一起帮助百姓解决生活中的困难。虽然敖寸心依旧对他冷漠,但他能感觉到,敖寸心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一日,灌江口的一位老者生病,病情十分严重。敖寸心得知后,立刻前去探望。杨戬得知消息后,也急忙赶了过去。
在老者的家中,敖寸心正在为老者诊治。杨戬站在一旁,看着敖寸心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对她的善良和医术感到钦佩。
“姑娘,我这病,还有救吗?”老者虚弱地问道。
敖寸心微笑着说道:“老人家,您别担心,您的病会好起来的。我这就去为您采药。”
杨戬听了,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敖寸心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前往山林中采药。一路上,他们默契地寻找着所需的草药,偶尔会交流几句关于草药的知识。
在这个过程中,敖寸心发现,杨戬对草药的了解并不比她少。而且,杨戬在寻找草药的过程中,还会细心地照顾她,帮她拨开荆棘,提醒她注意脚下的路。
“谢谢你。”敖寸心轻声说道。这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对杨戬说出这样的话。
杨戬心中一喜,说道:“不用客气,能帮到你就好。”
采完药后,两人回到老者家中,为老者煎药。看着药锅中翻滚的药汤,敖寸心和杨戬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老者的病情逐渐好转。老者对他们感激不已,拉着他们的手说道:“你们真是好人啊!多亏了你们,我这条老命才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