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无声42

走出超市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林黎抬头，看见张陆让正从远处走来，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而他身后，朱妙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正快步跟在他身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陆让，你别生林黎的气，”朱妙的声音带着哭腔，刻意放缓脚步和他并肩，“她也是太在乎你了，我不怪她的。是我不好，不该发那些照片让她误会……”

张陆让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朱妙，”他开口，声音清晰得像敲在冰面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朱妙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闭了嘴。

“我和林黎从高中就认识，她喜欢了我三年，我追了她半年，在一起两年，”张陆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更不需要你来当这个说客。”

他看着朱妙瞬间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你那些照片，那些动态，那些若有似无的暗示，到底想干什么，你自己清楚。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太难看，可你好像听不懂人话。”

“我喜欢的人从来只有林黎一个，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只会是。”张陆让的目光像手术刀似的剖开所有伪装，“你的那些心思，早点收起来吧。不仅没用，还会让人觉得你很可悲。”

“以后除了部门工作，我们没必要有任何私下接触。”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朱妙错愕的表情，转身大步朝林黎走来。秋风卷起他的衣角，像一只展翅的鸟，迫不及待地要飞向自己的栖息地。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张陆让走到林黎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朵，忍不住捏了捏，“是不是等久了？”

林黎摇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鼻子一酸。那些委屈、愤怒、不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都化成了眼眶里的湿意。

“贴吧上的事，我看到了。”张陆让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刚发的朋友圈：一张他和林黎的合照，背景是去年冬天的滑雪场，两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笑得眉眼弯弯。配文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我的女孩，不劳费心。”

“已经有人开始删帖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握住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暖着，“朱妙那边，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林黎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你怎么跟她说的？”

“就说我只喜欢你一个，让她别再搞小动作。”张陆让低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注意，才让她有机会乱来。”

“不关你的事。”林黎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再说了，我的男朋友，我自己守护也很正常啊。”

张陆让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握的手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烫。他弯腰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嗯，我的女朋友最厉害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紧紧依偎着。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下课铃，喧闹声渐渐涌过来，却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进不了这个被温柔笼罩的小世界。

朱妙站在原地，看着相拥离去的背影，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的纹路里，还映着她早上偷偷存下的张陆让的侧脸照。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她脚边飘过，带着刺骨的凉意。

原来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有些不属于自己的光，再怎么踮脚也够不着。

而林黎靠在张陆让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纷纷扰扰都变得微不足道。就像这秋天的风，再冷也会过去，而属于他们的温暖，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