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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攥着玉佩走在前面，脚步虽轻，却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清莲宫的密室入口藏在莲池假山后，需将玉佩嵌入石壁上的凹槽才能开启——这是林将军临终前反复叮嘱他的，也是他最后的依仗。
宋亚轩跟在身后，目光落在马嘉祺握着玉佩的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短匕。他没戳破马嘉祺的小心思——这病弱皇子看似在谈判，实则每一步都在提防，连走路都刻意与他保持半臂距离，生怕他突然发难。
“就是这里。”马嘉祺停在假山前，抬手将玉佩按向凹槽。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石壁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密道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回头看宋亚轩，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警惕：“里面光线暗，陛下跟紧些，免得迷路。”
宋亚轩点头，从袖中摸出火折子点燃，递到马嘉祺面前：“你身子弱，拿着照明，朕在后面护着你。”语气依旧温和，可递火折子的手，却在靠近时悄悄留意着马嘉祺袖中的动静——他知道那铜盒还在，也清楚这皇子没那么容易信他。
马嘉祺接过火折子，率先走进密道。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他刻意放慢脚步，耳朵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声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前方忽然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与玉佩相同的莲纹。
“奸细名单和秘道图纸，就在石门后面。”马嘉祺停在石门前，回头看向宋亚轩，“陛下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找到东西后，放我离开。”
宋亚轩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石门上，指尖轻轻划过莲纹：“朕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他忽然偏过头，凑近马嘉祺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朕放你走，玄国这么大，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皇子，能去哪里？”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马嘉祺的耳尖瞬间泛红，却强装镇定地后退半步：“陛下不必操心我的去处，只需履行承诺即可。”他抬手想将玉佩再次嵌入石门凹槽，手腕却突然被宋亚轩攥住。
“别急。”宋亚轩的力道不大，却让马嘉祺无法挣脱，“朕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只想离开？”他的眼底没了往日的算计，反而多了几分复杂，“若是你愿意留下，朕可以封你为妃，往后清莲宫还是你的，没人敢再动你分毫。”
马嘉祺愣住了，他以为宋亚轩会立刻逼他开门，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语气带着点慌乱：“陛下说笑了，我是亓国皇子，怎可……”
“朕没说笑。”宋亚轩打断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肌肤，“从在梅林见你第一眼起，朕就没打算真的用你换图纸。”他顿了顿，补充道，“奸细名单朕早有线索，找密室，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留你在身边。”
马嘉祺的心跳骤然加快，火折子在手中微微晃动，火光映着他泛红的脸颊。他看着宋亚轩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竟看不到半分帝王的算计，只有满满的认真。可他还是不敢信——国破家亡的仇，帝王的权谋，怎么可能因为一句“想留你”就烟消云散？
“陛下别再骗我了。”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宋亚轩看着他眼底的防备，忽然松开手，从袖中摸出另一半玉佩——那玉佩的纹路，竟与马嘉祺手中的完美契合。“你看，”他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递到马嘉祺面前，“这另一半，朕早就找到了。若是只想拿图纸，何必陪你演这么久的戏？”
马嘉祺看着拼成完整的玉佩，彻底愣住了。密道里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潮湿的气息，却吹不散他心底的疑惑——宋亚轩到底想做什么？这场从国破开始的博弈，难道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密室和图纸？
两块玉佩拼在一起，莲纹完整得没有一丝缝隙，在火折子的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马嘉祺盯着那玉佩，指尖却渐渐发凉——宋亚轩早有另一半，却陪他演了这么久，这份心思比算计更让他捉摸不透，也更让他不安。
他猛地后退一步，将手中的玉佩攥得更紧，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冷硬：“就算陛下早有玉佩，也改变不了什么。”火折子的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决绝，“我要离开玄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宋亚轩握着拼好的玉佩，脸上的温和淡了些，却没动怒，只是轻声问：“离开之后呢？你身子弱，连风寒都受不住，独自一人，怎么活下去？”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软了些，“留在宫里，朕能护着你，想吃亓国的莲子粥，想看成片的梅林，朕都能给你。”
“陛下给的，不是我想要的。”马嘉祺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疲惫，“我十九年困在清莲宫，见够了宫墙的四方天，也受够了算计和利用——亓国亡了，我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哪怕是陛下的。”
他抬手，将手中的玉佩放在旁边的石台上：“密室的门，陛下用这两块玉佩就能打开，奸细名单和图纸都在里面，算是我给陛下的‘谢礼’，谢陛下这些日子没伤我性命。”说完，他转身就往密道外走，脚步虽轻，却没半分犹豫。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喉间发紧。他想上前拉住马嘉祺，想说他从来没把他当棋子，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是帝王，习惯了掌控，却在面对这朵执意要离开的病莲时，第一次觉得无力。
“外面在下雨。”宋亚轩的声音在密道里回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身子弱，淋雨会生病。”
马嘉祺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声音轻得像风：“多谢陛下提醒，我会找地方避雨。”说完，他继续往前走，渐渐消失在密道的黑暗里。
宋亚轩站在原地，火折子的光渐渐弱了下去。密道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还有石台上那两块拼在一起的玉佩，泛着清冷的光。他忽然笑了笑，带着点自嘲——他赢了亓国，赢了奸细，却没留住那个只想离开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宋亚轩才拿起石台上的玉佩，转身走向石门。密室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图纸和名单整整齐齐放在案上，可他看着那些东西，却没半分喜悦。
他想起马嘉祺在梅林里笑着说“陛下的承诺太贵重”，想起他在榻边攥着银勺的模样，想起他刚才转身时决绝的背影。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宋亚轩站在密室门口，忽然下令：“传朕的令，暗中派人跟着七皇子，护他安全，别让他知道。”
他知道马嘉祺想自由，那他就给马嘉祺自由，只是这份自由背后，他还是想悄悄护着——哪怕那朵病莲，永远都不会知道。
未完待续……
2337字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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