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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尖的热度顺着脖颈蔓延，马嘉祺偏过头，避开宋亚轩凑近的气息，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披风下摆——那道关于“承诺”的话，像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的涟漪搅得他乱了阵脚。
“陛下的承诺，当不得真。”他强撑着镇定开口，声音却比刚才轻了些，“当年您留我，是为密室；如今简国立足，您又来提承诺，不过是怕我与玄国为敌。”
宋亚轩却没反驳，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腕上暖玉的裂痕：“这道痕，是你离开那年冬天摔的吧？”他记得密探回报，那年边境下了暴雪，你在客栈染了风寒，夜里咳得厉害，不慎将暖玉摔在地上。
马嘉祺的呼吸顿了顿——这事他从未对人说过，宋亚轩却知道得如此清楚。他抬眼看向对方，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松动。
“朕派去的人，只敢远远跟着你。”宋亚轩读懂了他的疑惑，语气带着点坦诚的脆弱，“看着你在边境租小院子，看着你请太医调理身子，看着你一点点聚拢亓国旧部——朕知道你想建一个自己的地方，所以从未拦着。”
他俯身，与马嘉祺平视，眼底的认真几乎要将人淹没：“简国崛起，玄国朝堂有人请战，是朕压了下来。朕要的从不是你的地盘，是你这个人。”
马嘉祺别开眼，喉间发涩。这三年来，他看似过得安稳，却总在风寒发作时想起宋亚轩递来的燕窝粥，在看到莲池时记起梅林下的邀约。他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可此刻对方的坦诚，却让那些刻意压抑的情绪翻涌上来。
“陛下是帝王，后宫妃嫔无数，何苦执着于我一个亡国皇子？”他声音带着点自嘲。
宋亚轩却笑了，伸手轻轻拭去他眼角不知何时泛起的湿意：“朕的后宫，从未有过妃嫔。这三年，玄国的宫墙里，清莲宫的莲池一直空着，梅树也还在——朕一直在等你回去。”
院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窗棂轻轻作响。马嘉祺看着宋亚轩眼底的认真，又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暖玉，那道裂痕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原来这三年，不是他一个人在记着过去，那个看似掌控一切的帝王，也在原地等了他许久。
他缓缓松开攥着披风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简国刚稳定，我不能立刻跟你回玄国。”
宋亚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立刻软了：“没关系，朕可以等。”他抬手，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半块玉佩递过去，“这玉佩，当年没来得及一起给你，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马嘉祺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面的温度，与腕上的暖玉遥相呼应。他看着两块纹路契合的玉佩，忽然笑了——原来那些年的算计与试探，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酿成了放不下的旧情。
厅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相对的身影。院外的风还在吹，却没了往日的寒凉，只剩下满室的温润，像极了那年清莲宫里，宋亚轩掌心传来的温度。
两块玉佩在马嘉祺掌心拼合，莲纹完整得如同天生一体，温润的玉色映着他眼底的微光。他抬眼看向宋亚轩，语气里少了戒备，多了几分柔软：“简国的官员多是亓国旧部，骤然提与玄国交好，他们未必能接受。”
宋亚轩立刻会意，顺势坐在他身边的软榻上，姿态放得极平：“朕懂。”他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简国舆图，“玄国与简国边境有三处通商口岸，朕可以先下令放宽贸易限制，让两国百姓先互通有无——既不会惊动朝堂，也能让你的人慢慢放下戒心。”
马嘉祺看着他熟练圈出通商口岸的动作，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清莲宫，宋亚轩也是这样，一边说着“朕陪你查规则”，一边默默帮他整理散落的草稿。他垂眸轻笑：“陛下倒是比我还懂简国的情况。”
“为了等你来谈，朕早就把简国的舆图翻烂了。”宋亚轩的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指尖却轻轻覆在马嘉祺握着玉佩的手上，“往后，玄国的舆图，也可以给你看。”
这话让马嘉祺的耳尖又泛起红，他轻轻抽回手，却没再避开宋亚轩的目光：“下月简国有祭莲大典，是亓国传下来的旧俗，陛下若不介意，可作为玄国使者前来观礼。”
宋亚轩的眼睛瞬间亮了：“朕自然愿意。”他想起马嘉祺曾说过，祭莲大典要采清晨带露的莲子，煮成甜粥分给众人，“到时候，朕陪你一起去采莲子？”
马嘉祺点头，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不过陛下得答应我，观礼时不可摆玄国帝王的仪仗，只以使者身份来——我不想让简国的人觉得，我是靠玄国才站稳脚跟。”
“都听你的。”宋亚轩一口应下，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说不摆仪仗，就算让朕穿简国的常服，也没问题。”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通商口岸的细则到祭莲大典的流程，烛火燃尽了两根，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宋亚轩起身时，特意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马嘉祺身上：“清晨风凉，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别着凉。”
马嘉祺裹着带着宋亚轩体温的披风，看着他走向院门的背影，忽然开口：“宋亚轩。”
宋亚轩脚步顿住，回头看他，眼里满是询问。
“暖玉的裂痕，我找工匠修过，只是没修好。”马嘉祺声音轻得像晨雾，“往后，或许你能帮我找找更好的工匠。”
宋亚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的笑意扩大，连声音都带着雀跃：“好，朕一定找天下最好的工匠，把它修得跟新的一样。”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厅内，落在马嘉祺身上，也落在他掌心的玉佩上。他看着宋亚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忽然觉得，或许这三年的等待与挣扎，都不是白费——那个曾困在清莲宫的病弱皇子，终于在放下执念后，找到了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
下月的祭莲大典，玄国使者会带着诚意而来，简国国主会亲自迎候。而这两块拼合的莲纹玉佩，终将见证两个国家的携手，也见证一段跨越国仇家恨的旧情，终于迎来圆满的结局。
未完待续……
2109字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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