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好啦,刘耀文我饿了,我们去做饭吧。
宋亚轩顺手牵起刘耀文的手腕就往厨房走。
刘耀文愣愣的看着那只正在被宋亚轩牵着的手腕。那一小块被触碰的肌肤像被烙铁烫过,滚烫的触感沿着血管蔓延,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刘耀文低头抿着嘴笑,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却怎么也压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耳尖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泄露了满心的欢喜。
宋亚轩站在水槽旁洗菜,刘耀文就怔怔的注视着他。
落日在宋亚轩脸上完成奇妙的色谱,额角是炽热的橘红,到鼻尖变成柔和的杏黄,最后在下巴处融进青灰的暮色里,显得和左边侧脸的两颗小痣相得益彰。
风吹动他额前的刘海时,光与影就在皮肤上跳探戈。
夕阳更美还是这幅画面更美?
不,是宋亚轩更美。
刘耀文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这个答案。
两人吃完饭,给猫咪喂了猫粮后就坐在沙发上看《新警察故事》打发时间。
宋亚轩悠哉悠哉喝着冰凉酸甜的果茶,看到一半突然扭过头注视着刘耀文。
他突然发现刘耀文和电影里的反派阿祖有几分相似,怪不着那么招女生喜欢呢。那人正看得认真,看到紧张的情节还会不自觉皱着眉头。
宋亚轩刘耀文,你帮我补习吧。
刘耀文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他慢半拍木讷的扭过头,含着水光的眸子静静观察着宋亚轩,以确保人不是在开玩笑。
宋亚轩我想跟你一起考去外面的大学。
宋亚轩我们,一起去。
宋亚轩眉眼含笑声音很轻,却像深潭下的磐石般不可撼动。
刘耀文听到这句话时瞳孔猛地一缩,无意识的揪紧了衣角。喉结滚动了几次,最终只挤出一声带着颤音的——
刘耀文好。
宋亚轩现在,还不算太晚吧?
宋亚轩忽然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眼角微微下弯成月牙。
刘耀文不晚,一点都不晚。
刘耀文也垂眸轻笑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温柔又美好。
刘耀文中午在学校里睡了好一会儿觉,所以晚上没什么太大的睡意。
半夜有些口渴就去客厅接了杯水,路过宋亚轩房间门口时却捕捉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极其细微的呜咽声。
一进门就发现那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他的眉头都紧锁着,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着,连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紊乱,像是溺水者在拼命挣扎。
刘耀文宋亚轩,我在呢。
来不及多想,刘耀文立即把人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宋亚轩顺着脊背。
怀里的人儿含糊不清呢喃着破碎的词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哀求。偶尔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刘耀文没事的,只是梦。
刘耀文宋亚轩儿,不怕哦……
刘耀文一边低语,一边用指腹轻拭宋亚轩额角的冷汗。
他把每个字都裹上棉花糖般的蓬松感,元音被拉得绵长,像晒过太阳的毛线,一圈圈缠着怀中呼吸紊乱颤抖不停的人儿。
待宋亚轩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时,刘耀文就搂着他,让对方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他可以放缓自己的呼吸,让胸膛规律的起伏。
刘耀文来,跟着我呼吸…
刘耀文轻声引导,手掌稳稳的托住宋亚轩的后脑勺。
刘耀文吸气…对,不急哦,慢慢来……
他能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呼吸从紊乱逐渐变得平稳,紧绷的肩膀也一点点放松下来。刘耀文随即拉起宋亚轩冰冷僵硬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处给人取暖。
刘耀文宋亚轩儿,我抓住你了。
刘耀文别害怕,你不会坠下去。
宋亚轩的眼皮越来越沉,刘耀文也没有选择立即抽身,而是保持怀抱的姿势慢慢变成侧躺。
右臂始终垫在宋亚轩的脖颈下充当人肉枕头,左手有节奏的轻拍他的肩膀,直到确认宋亚轩的睫毛不再惊跳般颤动。
刘耀文这才拿起自己摆在床头柜的护身符,还有宋母之前为宋亚轩求的护身符,一起小心翼翼的放进宋亚轩的手心里。
刘耀文晚安。
一缕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木地板下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飘荡,像微型的星河。
宋亚轩是被阳光照醒的,彼时他才发现原来天已经亮了,而且自己此时此刻整个人正窝在刘耀文的怀里。
靠了一整夜的肩膀始终没有移动过,就像黑暗里床头那盏始终亮着的台灯,安静的等待着宋亚轩走出阴霾。
宋亚轩感动之余是害羞,因为这样的距离真的很危险……只要稍稍一抬头,他的嘴唇就能摩擦到刘耀文的下颚。
转而又担心刘耀文的手臂会抽筋,宋亚轩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出去,幸好那人睡得熟,所以一切还算顺利。
当离开那个怀抱宋亚轩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两个平安符,宋母给的那个他当然记得,但是另一个他却没有印象。他偏过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刘耀文,不断回忆昨晚发生的种种,这好像确实是刘耀文给的。
噩梦惊醒过后还能入睡是极少数的情况,宋亚轩已经有两年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了。
这下睡意全无,宋亚轩只好起身帮刘耀文拉好窗帘掖好被角,顺手拿了包烟走出房间,给还窝在沙发角正在酣睡的小猫倒了点猫粮。
来到阳台,低头盯着手里的平安符,宋亚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五味杂陈的情绪让他有些难受。
刘耀文哥,怎么又抽烟了?
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站着发了多久的呆,突然被刘耀文的声音拉回思绪。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宋亚轩才惊觉自己站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
宋亚轩刘耀文,这个平安符是怎么回事?
宋亚轩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
刘耀文像是早就预料到宋亚轩会问这个问题,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收敛,默默拿了个凳子走到宋亚轩身旁站着。
刘耀文上次你说自从宋阿姨不在之后,那个平安符的作用也没那么显著了。
刘耀文正好前几天我抽时间去附近的一个寺庙帮你求得的,我不能总是时刻陪着你。
刘耀文所以我希望它能代替我护你周全,帮你驱赶所有的梦魇。
宋亚轩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夹在指缝的烟头即将掉落时被刘耀文用烟灰缸稳稳接住。
宋亚轩值得吗?
刘耀文是你就值得。
为宋亚轩求平安符的那天,阳光普照大地,刘耀文觉得是个很好的预兆。
他笨拙的捻着符纸,生怕弄皱了边角。求来的平安符被对折三次,又拆开重折,最后郑重的塞进贴身口袋。
铜钱大小的位置却被反复按压了五六遍,仿佛这样就能把神力压实些。
刘耀文保佑宋亚轩做个好梦。
少年许下的愿望虔诚又纯粹。
刘耀文哥,吃糖。
宽厚的手掌摊开,里面是一颗荔枝味的软糖。
刘耀文喜欢给宋亚轩带糖的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宋亚轩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宋母的早逝,宋父和刘母有意无意的偏袒与忽视,以及宋亚轩身上时不时出现的伤痕却无人在意他疼不疼。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宋亚轩开心,只是偶尔注意到宋亚轩在吃甜食的时候,那紧皱的眉头才会舒展开来。
之后他有事没事就会在小超市或小卖部买各式各样的糖果,身上也会随时携带。宋亚轩的生活太苦了,刘耀文希望糖可以为他苦涩的日子里增添一丝丝甜味。
宋亚轩理应值得更好的对待。
刘耀文时不时就会这样想。
刘耀文站那么久腿都麻了吧。
刘耀文拍拍凳子示意宋亚轩坐下来。
刘耀文别抽那么多烟,我下楼买早餐。
嘱咐完刘耀文就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宋亚轩刘耀文。
刘耀文怎么了哥?
宋亚轩对不起。
刘耀文怎么最近总说对不起啊?
宋亚轩这才把头抬起来,他死死咬住下唇,眼眶红得厉害,明明泪水已经在眼底蓄成一片汪洋,却固执的硬生生把那股酸涩逼回。
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刘耀文也有些慌了阵脚,他不知道宋亚轩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只知道傻呵呵的捧着宋亚轩的脸一遍遍顺着人的脊背,满嘴温柔的抚慰。
宋亚轩你怎么那么好啊刘耀文…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宋亚轩的抽泣声伴随着哽咽闷闷的传来,一股脑的把眼泪鼻涕抹在了刘耀文的睡衣上。
刘耀文因为你值得最好的呀,哥。
看着衣服面料上的眼泪鼻涕刘耀文也不恼,反而更耐心的安慰哭得不能自已的宋亚轩。
刘耀文鼻涕虫再哭就要被自己的眼泪淹死啦。
话刚出口就被宋亚轩一拳砸向胸口,刘耀文乐得欢只觉得像是小猫在挠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