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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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当天，后台的粉饼味混着发胶味熏得我脑仁疼。祝纾扒着幕布缝往外瞅。

祝纾“完蛋，校长坐第一排，他手里还拿着评分表！”

我手一抖，口红直接画到腮帮子上。镜子里突然多了个人影，韩维辰单手拎着琴谱站在我身后，演出服白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上一颗，领口别着枚草莓形状的小徽章。

韩维辰“紧张？”

他随手抽了张卸妆棉，捏着我下巴就擦那道红痕。后台嘈杂的人声突然像被按了静音键，只剩他指尖蹭过我皮肤的触感，温温热热的。

我拍开他的手。

宋芋“谁紧张了！倒是你……”

凑近了才发现他额角有层薄汗。

宋芋“钢琴十级也会手抖？”

韩维辰“热的。”

他别过脸把琴谱塞我怀里，谱子边角全被捏皱了。

祝纾突然倒抽凉气。

祝纾“金奎彬那傻子在观众席拉横幅！”

幕布缝隙里闪过一道荧光粉，上面几个歪扭大字：“芋头必胜！”旁边还画着个龇牙咧嘴的简笔画小人。

宋芋“扑哧——”

我还没笑出声，报幕声炸响耳膜。韩维辰猛地推了我后背一把，灯光像滚烫的糖浆兜头浇下。

舞台中央的黑色三角钢琴泛着冷光。我攥着话筒往琴边走，高跟鞋卡进地板缝里一个趔趄。前排校长的假发都吓歪了，却听见台下传来很轻的“啧”声——韩维辰右手还搭在琴键上，左手却稳稳托住了我手肘。

前奏响起的瞬间，台下突然死寂。他今天弹得比练习时还快，修长手指在黑白键上飞掠，追光灯沿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流淌。该我进拍时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余光瞥见三班那个校花正托腮盯着韩维辰，指甲上的水钻晃得人眼晕。

宋芋“너는 나를……”

第一句就飘了调。钢琴声骤然加重，像在警告。我慌忙看向他，却撞进一片深潭似的眼睛里。他指尖没停，下巴却朝我极轻地扬了扬，领口的草莓徽章在灯光下转出细碎的光。

——别管别人。

电流突然窜过后背。我闭眼攥紧话筒，再开口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透蜂蜜的羽毛：

宋芋“어떻게 생각해，내 마음을 알겠어……”

副歌高音部分，韩维辰突然改了谱子。原本轻柔的伴奏变成汹涌的琶音，像樱花被春风卷着扑向天际。我被他琴声托着往上送，最后一个转音结束时，台下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他霍然起身，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声响。没等我反应，左手已经扣住我手腕往台侧拽。幕布落下的前一秒，我分明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后台昏暗的走廊里，他把我堵在消防栓前面。

韩维辰“刚才为什么看三班的？”

宋芋“啊？”

我后背贴着冰凉的铁皮箱。

宋芋“她头发颜色挺……”

韩维辰“丑死了。”

他斩钉截铁，呼吸喷在我额头上。

韩维辰“下次再分心……”

祝纾举着手机冲过来。

祝纾“你俩上校园论坛热帖了！”

屏幕上是我转音时仰头的瞬间，韩维辰在钢琴后抬头看我，灯光把他瞳孔照成透明的琥珀色。标题血红大字：《惊！冰山学霸弹琴时耳朵红到透明！》。

金奎彬突然从道具箱后面冒出来。

金奎彬“我说，你俩牵手下台的时候，高二那个体育部长脸都绿了……”

宋芋“谁牵手了！”

我触电似的甩开韩维辰，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

韩维辰“牵了。”

他拇指擦过我脉搏狂跳的位置，声音突然压得极低。

韩维辰“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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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观众席的路上，樱花被夜风吹着往领口里钻。经过礼堂拐角时，韩维辰突然往我手心塞了个东西。

宋芋“润喉糖？”

我捏着粉色的草莓糖片。

宋芋“不是说给我三盒？”

韩维辰“那两盒，被金奎彬当零食吃了。”

他插着兜往前走，后脑勺翘起的发梢被月光染成银白色

糖片在舌尖化开的刹那，我摸到糖纸背面凹凸的刻痕。借着月光展开皱巴巴的包装纸，上面用圆珠笔用力写着：

——永远别对别人那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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