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战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上一世
彼时的叶寸心，总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小狐狸，张牙舞爪，自信，张扬，骄傲得容不得丝毫质疑
他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这姑娘在话务连时会是何等模样？莫非也是这般锋芒毕露，不肯敛半分锐气？
思迅流转，又触及那段不甚愉快的过往
叶寸心当初瞒着张海燕奔赴火凤凰集训营，急得母亲团团转，张海燕不知托了多少关系，才寻到雷电突击队的基地，手中还提着给女儿的蛋糕，那份小心翼翼的疼爱，隔得老远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可结果呢，母女俩未说上几句话便起了争执，最终不欢而散
更让他心头发堵的是，因张海燕这一趟探望，叶寸心被队里其他女兵孤立，那些刻意的疏远，如同一根细，扎在叶寸心身上，亦扎在他的心里
这一世，有些事，该是不同了
思绪再往后，便是鸡公山那一战，硝烟弥漫中，张海燕因与K2有所牵扯被擒
自那以后，相见成了奢望，隔着铁窗与审查的目光，只有寥寥几次的对视
叶寸心那时眼底的挣扎与痛苦，雷战至今记得分明，一边是血脉相连的母亲，一边是坚守的信仰，那份撕裂几乎要将她拖垮
而他，只能观望，束手无策
重活一回，鸡公山的硝烟尚未燃起，张海燕还未跌入深渊，叶寸心也还未走到两难的境地
雷战压下翻涌的情绪，这一次，他不仅要护着火凤凰涅槃重生，更要在那些风暴来临之前，为叶寸心撑起一片能得以喘息的余地
有些错误，不能再犯
有些遗憾，必须亲手改写
雷战心头的念头愈发清晰，他就是想看到叶寸心一直那般模样
一直张牙舞爪，如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小狐狸
一直自信骄傲，眼睛里亮着光，仿佛没有什么难关是她闯不过的
一直阳光向上，笑起来能驱散周遭所有的阴霾
他太怕再看到后来的样子
怕看到她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默默舔舐伤口，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往肚子里咽
怕看到她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那份张扬被磨成沉默
那样的叶寸心，让他隔着上辈子的时光，都觉得心口发闷
这辈子，无论付出什么，都得护住她这份鲜活
让她永远是那个能大声说“我叶寸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不必学着在深夜里独自疗伤
思绪落定，雷战翌日一早便径直前往话务连
远远便瞧见话务连的队伍在操场集合，班长在队前训话，而人群中，那个扎眼的身影果然没让人失望
叶寸心梗着脖子装作听不见指令，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往旁边吹气，那点小叛逆藏都藏不住
“叶寸心”女班长一眼看见，走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下她的脚后跟
“班长，您这是做什么？”叶寸心转过身，挑眉瞪眼，毫无惧色
“我站得好好的，你踢我干什么？”
“好好的？我喊了三遍，你耳朵塞棉花不成？”
“我刚反应过来，不行吗”
一来二去，两人开始拌嘴，叶寸心那股子伶牙俐齿又不肯服软的劲儿，跟上辈子他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这小狐狸，还真是打从一开始便如此
雷战望着那边还在跟班长斗嘴的叶寸心，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上辈子初见的画面
那时她拿着把弹弓，躲在暗处想狙击他，当场抓包，手里的弹弓还没来得及藏
就那么站在他面前，眼神亮亮的，一点没露怯，反而梗着脖子，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不服，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我还敢
那会儿只觉得这丫头胆大包天，是块难驯的料 ，如今再想，那份混不吝，藏着的不正是最鲜活的生命力么
雷战不再观望，迈步朝队伍走去，他先将女子特战队的文件递给那位还在跟叶寸心对峙的女班长，简单交代了两句
随后，他转向叶寸心：“叶寸心，跟我走”
叶寸心刚跟班长拌完嘴，正憋着股劲儿，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军官，一脸不屑：“你是谁？凭什么你说让走就走？”
雷战抛出了最能戳中她的话：“女子特战队，火凤凰集训队”
雷战目光直视着她，带着一点点刻意的激将法:“叶寸心，你不会不敢吧？”
这话一出，叶寸心眼里瞬间燃起了火，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扁，更何况是特种兵这三个字，简直说到了她心坎里
雷战心里有数，他太清楚，叶寸心做梦都想当特种兵，她这经不得半点激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拒绝这样的挑战
他知道，这丫头，一定会跟他走
“女子特战队？女子特战队啊！真的吗？是不是，是不是能上战场的那种？”
“是，我是雷电突击队队长雷战，也是这次集训营的教官，叶寸心，敢不敢去？”
“敢！”叶寸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瞬间冲到了顶点
“谁不敢谁是孙子！”
她像是生怕对方反悔似一样，脸上的不屑早已换成了跃跃欲试的兴奋，眼底的光芒比阳光还要刺眼
雷战看着她，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来了，他的狙击手，终于要开始书写新的篇章了
“那就走吧”雷战转身朝外走去
两人并肩走了没多远，雷战忽然开口：“叶寸心，你妈妈知道吗？”
叶寸心脚步一顿：“我妈？让她知道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雷战没再劝，他清楚这丫头的性子，光说是听不进去的，思索片刻，他改变了方向，带着叶寸心往墓园走去
站在一个墓碑前，雷战停下脚步，叶寸心看着碑上的名字：“这是？”
“安然，我曾经的爱人，一次很平常的任务，为了救我牺牲了”
叶寸心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啊……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没事”雷战摇摇头，转头看向她
“你可能觉得，我跟你说这些，是想提我和安然多恩爱，但不是，我早就放下了”
雷战目光变得认真：“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怕死，但我想告诉你，做我们这行，真的可能有今天没明天，就像安然，走得毫无预兆，所以，跟妈妈好好说一声，你想去特种部队，剩下的交给我，我跟你一起去”
叶寸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看着墓碑上安然的照片，又看看雷战的脸，心里那点叛逆松动了些
而雷战心里，其实还藏着个小小的私心，借着这机会，先去见见未来的丈母娘，总是没错的
“叶寸心，拥有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好吗”
他望着安然的墓碑，又看向叶寸心，眼神里藏着上辈子没能说出口的遗憾
有些陪伴，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有些牵挂，直到失去才懂有多沉重
叶寸心被他看得心头一跳，那点咋咋呼呼的劲儿淡了点，没应声，却也没反驳
雷战知道，有些道理急不来，但他得让这丫头明白，家人的牵挂，不是束缚，是这趟险路上最该握紧的心意
“那，那你和我一起去 ”
“好，我陪你”
他看着叶寸心脸上那点别扭又带着点依赖的表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上辈子隔着生死遥望的距离，这辈子终于能踏实地站在她身边，陪她面对哪怕是和母亲坦白这样的小事
“走吧”
叶寸心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刚才那股张牙舞爪的劲儿收敛了不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并肩前行的影子，像是预示着什么新的开始
到了叶寸心家门前，看着雷战手里拎着的水果、营养品，叶寸心皱眉：“雷战，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雷战”这两个字入耳，雷战心头莫名一动
上辈子，这丫头总爱给他起些没大没小的外号，“大老雷”“大黑脸”喊得最顺口，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大庭广众之下也敢直呼雷战，连代号都省了
他还记得有一次，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喊出声，旁边的沈兰妮都惊得瞪大了眼，那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清晰得很
这辈子，这声“雷战”倒是来得早了些
“第一次来，总不能空着手，给阿姨的”
叶寸心撇嘴，没再反驳
雷战拎着东西，心里那点小算盘打得明明白白
头回见未来丈母娘，姿态必须得放端正，东西得拎得体面，说话得有分寸，印象分先攒起来准没错
虽说现在还没到跟叶寸心挑明心思的时候，更没打算跟张海燕坦白什么，但配上这份周到，总能让对方先对自己多几分信任
等会儿见到人，态度得恭敬，话不能多但得在点子上，尤其是提到叶寸心想去特种部队的事，得把利弊说清楚，既显专业又显诚意
他悄悄瞥了眼身旁紧张的叶寸心：这丫头怕是还不知道，她身边这位教官，早把长远的打算都盘了一遍
门开了，张海燕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还带着几分刚从工作状态抽离的干练
“寸心？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不是没假吗？”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叶寸心身旁的雷战身上，以及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疑惑：“这位是？”
叶寸心被母亲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更紧张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雷战见状，上前一步：“阿姨您好，我是雷电突击队的雷战，也是这次女子特战队集训的教官”
“女子特战队？”张海燕眉头微蹙，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
“寸心，你要去特战队？”
叶寸心下巴微微扬起，“是的，张总”
她刻意喊了声张总，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决心
“我决定了，我要去特种部队，我要当最厉害的特种兵！”
说着，她还忍不住激动地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圈，最后合十放在身前，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张海燕还是侧身让开了门：“先进来”
雷战拎着东西率先迈步进去，叶寸心吐了吐舌头，跟在后面，客厅收拾得简洁大气，透着主人的利落风格，只是此刻的气氛有些微妙
张海燕关上门，转身看向两人，目光在雷战身上，又落回叶寸心身上
“说吧，怎么回事，你们部队的人，亲自上门来挖人？”
雷战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况有点不妙
张海燕那眼神里的审视，配上那句亲自上门来挖人，怎么听都带着点“你是不是拐骗我女儿”的意味
他放下东西，主动解释：“阿姨您别误会，这次组建女子特战队是部队的正式任务，叶寸心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选拔标准”
余光瞥见叶寸心也跟着点头，像是怕张海燕不信：“我们也是严格按照流程来的，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第一印象可别真跑偏了，不然以后想转正，难度怕是要翻倍
“是吗？”张海燕目光在雷战和叶寸心之间转了一圈，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心思看不出来？雷战刚才那番话看似滴水不漏，可眼神里的东西藏不住
那根本不是教官看下属的目光，反倒像猎手盯着自己看中的猎物
这小子，怕是不单是来招兵的
张海燕没点破，只是往沙发上一坐：“你先回房去，我跟雷队长单独聊聊”
叶寸心想反驳又被母亲眼神镇住，只能不情不愿地瞥了雷战一眼，转身进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把门留了道缝
雷战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
“雷教官，你多大了？”张海燕端起桌上的水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拉家常
雷战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回道：“我……我25”
话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重生这一世，自己确实比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年轻了几岁
可即便如此，面对张海燕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这岁数，在张海燕眼里，配她那宝贝女儿，会不会还是太老了点？
他瞄了下对方的神色，见张海燕没立刻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心有点冒汗
张海燕放下水杯，打破了片刻的沉默：“雷教官，你这次来，怕不是只为了特战队那点事吧？”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早就看穿了他那点藏不住的心思
雷战知道在这位未来丈母娘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徒劳，他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贸然承认，只是站起身，立正站好，语气诚恳：“阿姨，组建火凤凰是部队的任务，我必然全力以赴，至于其他的……”
目光坦然迎上张海燕的视线：“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我对叶寸心，绝无半分轻慢之意”
既没越界，也没退缩，这是他此刻能给出的最稳妥的态度
“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叶寸心从小到大的样子
“年轻人的事，我本不想多管，只要寸心自己喜欢，我这个做母亲的，总归是盼着她好”
“但你们军人，聚少离多是常态，今天能站在这里说话，明天可能就奔赴未知的险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受那罪苦”
这话里有体谅，有担忧，更有作为母亲的底线，雷战听着，心里那点紧张渐渐化作沉甸甸的郑重
“阿姨，您的顾虑我懂，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寸心还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吧？”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智商高得惊人，学什么都一点就透，可说到情商，简直能算负数，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从来藏不住
“是，她现在只当我是教官”
“那就好，有些事，等她自己想明白再说不迟，现在，先把特战队理顺了”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先看表现，再谈其他
雷战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时过了 ，他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叶寸心房间的门缝里传来一声轻响，不用看也知道，那丫头准是在偷听
张海燕瞥了眼那道虚掩的门缝，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放心，她听不见”
门后的叶寸心正支着耳朵使劲听，可母亲和雷战的声音压得太低，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急得在门后心嘀咕：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故意不让我听
“阿姨……张总，我今天其实还有一件事”雷战的语气变得凝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
上面只有六个字：“k2，黑猫，父亲”
张海燕的目光刚落在字条上，脸色骤变，端着水杯的手一抖，她抬头看向雷战，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
“嘘”雷战眼神示意她看向叶寸心的房门方向
“这里不是说这个的地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张海燕紧紧盯着那六个字，显然这几个词触及了她深埋心底的秘密与恐惧
张海燕闭着眼，良久才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雷战：“我不说别的，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保护……”
“我会用一生护她平安”
不等张海燕把话说完，雷战已经开口，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含糊，仿佛这句话在他心里演练了千遍万遍，早已成了刻入骨髓的誓言
张海燕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沉默片刻，别开视线：“但愿你说到做到”
张海燕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字条叠好揣进兜里:“找个时间，我们细细说吧，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寸心”
有些黑暗，她这个做母亲的尚且觉得沉重，实在不忍心让还一心向往着光明与热血的女儿过早触及
“我明白”
他知道，这是张海燕的底线，也是作为母亲的守护
至于那些潜藏的危机，他会先一步挡在前面，绝不会让上辈子的遗憾，在这辈子重演
张海燕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强压着情绪，雷战写下的那几个字，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多年刻意尘封的恐惧
她在商场拼杀，什么风浪没见过？可唯独k2和黑猫，是她午夜梦回都想避开的阴影
为了让叶寸心彻底远离那些危险，她几乎斩断了女儿和生意的所有联系，只盼着她能在阳光下安稳长大，哪怕性子野一点、叛逆一点，也总好过卷入那些刀光剑影
可雷战的出现，以及这张字条，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她，有些东西，不是她想躲就能躲掉的她
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些吗？
她见过太多虚与委蛇的承诺，商场上的甜言蜜语更是听得耳朵起茧，可雷战那句“用一生护她平安”，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力量
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不会食言
“时间不早了，我让阿姨准备晚饭” 这话像是默认了他暂时的过关
“谢谢张总”
“叫阿姨吧”张海燕淡淡说了句，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少了几分先前的疏离
门后的叶寸心恰好捕捉到阿姨这两个字，一脸抓耳挠腮：“雷战！你跟张总……不是，跟我妈说什么了？”
她刚才在门后听得心痒难耐，就这一句关键的，怎么能不让她好奇？
雷战看着她急乎乎的样子，故意卖关子：“没什么，就聊了聊你在部队的表现”
叶寸心狐疑地眯起眼：“真的？”
“当然，难不成还聊你小时候尿床的事？”
“雷战！”叶寸心瞬间炸毛，伸手就去捶他
张海燕从厨房探出头看了眼，这俩孩子，倒像是早就认识多年的模样
雷战被她捶了，非但没躲，反而笑出声，他心里清楚，这话可不是胡编
上辈子他以灵魂跟着叶寸心，不止一次听张海燕念叨过这丫头小时候的糗事，尿床被发现后还嘴硬说是“被子自己喝了水”，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跟现在炸毛的模样如出一辙
“你胡说什么！你才尿床！你们全家都尿床！”
叶寸心嘀咕：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我妈跟他说这个了？
雷战见好就收“行，是我说错了，我们叶寸心从小就懂事，从不尿床”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反倒让叶寸心更不自在，狠狠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抬脚就往雷战鞋上踩，雷战早有预料，一缩脚，落了空
“你躲什么！”
第二脚又踩过来
这次，雷战没躲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她，一副“踩够了才解气”的样子
张海燕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正撞见叶寸心踩着雷战不放，嘴里还念念有词，雷战就那么好脾气地站着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自家这女儿，小聪明全用在较劲上了，对着雷战这明晃晃的心思，是半点没察觉，还以为人家真是怕了她这小辣椒
算了，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行了，踩够了就过来吃点水果，等会儿饭就好了”
叶寸心这才得意洋洋地收回脚，转身去拿水果时，还不忘回头给雷战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雷战看着她那副小模样，嘴角的止不住的上扬，恰好对上张海燕投来的目光，收敛起神色，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看窗外
这场心照不宣的拉锯战，他乐意奉陪到底
雷战望着叶寸心转身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恍惚间，像是又看到了上辈子的光景
训练间隙她偷偷在他的水壶里加了点料，被发现后撒腿就跑
或是某次赢了他，叉着腰站在那，一副“我厉害吧”的得意，和此刻一模一样
他垂下眼，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被踩过的地方，那点微不可查的触感，带着一点穿越时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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