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们兜风去！”叶寸心一脚油门，越野车在路上狂飙，后座的阿卓和何璐被晃得紧抓扶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车子一路冲到后山，踩下刹车，停在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这里怎么样？”叶寸心跳下车，往草地上一坐
何璐跟着坐下，望着远处的山峦:“真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么好看的景色”
“爽啊！”
沈兰妮干脆直接躺平在草地上，手臂往脑后一垫，眯着眼晒太阳
“比在训练场上被那帮爷们训舒服多了”
“真好看……”阿卓也学着沈兰妮的样子躺下，视线追着天边流动的晚霞，训练的疲惫都被风拂散了
另一边，田果和欧阳倩，唐笑笑几个人早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死了……反正动不了了，他还能放狗咬我们不成？”田果嘟囔着就听见一阵狗叫声
几个女兵还没反应过来，训练员牵着AK、沧海、步枪、子弹、滔滔、小米几条军犬走了过来
都是训练有素的，吐着舌头盯着她们，没等她们喊停，训练员手一松，立马朝她们冲了过来
“我的妈呀！还真有狗啊！”
田果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来，拔腿就跑，欧阳倩她们也顾不上累了，尖叫着跟在后面狂奔，那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早被冲得烟消云散
监控室里，龚箭看着屏幕上少了几个身影：“那四个小辣椒跑哪儿去了？”
老狐狸操作着监控画面，找到了目标：“我看看……在后山呢”
耿继辉凑近屏幕，看着叶寸心几人在草地上躺着的样子：“后山？还有心思看风景？”
“这哪行，正训练呢，去逮回来”
“算了”雷战目光落在屏幕里那片被夕阳染色的山坡上
“让她们看吧”
众人愣了一下，都没再说话，监控画面里，四个女兵沐浴在余晖里，难得露出几分放松的样子
老狐狸瞅着雷战：“我说雷神，这可不像你啊，换以前，谁敢在训练时间偷懒，早被你拎回来加练了”
雷战的目光还没从监控屏幕上移开，夕阳的光透过屏幕映在他脸上：“现在的我，才是我”
话里没多余的解释，可老狐狸却品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调大了后山监控的音量，隐约能听见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
后山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沈兰妮揪了根草在嘴里嚼着：“你们说，雷神那个老东西会不会突然摸过来逮我们？”
何璐望着夕阳，若有所思地摇头：“不好说，不过，叶寸心，你尤其得小心他”
“对对对！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睛跟扫描仪似的，总盯着人不放，特别是看叶寸心的时候，那眼神，啧啧……”
阿卓躺在地上眨眨眼，一脸茫然：“啊？为什么呀？雷神虽然严，但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叶寸心也皱起眉，心里犯嘀咕
她是跟雷战呛过几次，你一言我一语地顶过嘴，可要说特别针对，好像也没有，何璐和沈兰妮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何璐和沈兰妮交换了个眼神：“反正听我的，离他远点，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老不要脸……”
“啊？”叶寸心彻底懵了，这话说得也太离谱了，雷神再严，也不至于跟老不要脸扯上关系吧？
监控室里，雷战的脸唰地一下黑得像锅底，握着水杯的手都在用力
旁边的龚箭正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扭头装作咳嗽
老狐狸捂着嘴，肩膀却抖得像筛糠
耿继辉和高大壮低头看着地面，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这后山的监控收音效果，未免也太好了点
“看什么呢，看训练监控！”
天彻底黑透时，山路上的身影越来越稀疏
剩下的女兵们脸色惨白，身体重得像灌了铅，双脚早已麻木，全凭着一股硬气机械地往前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停车”夜晚的风带着凉意，谭晓琳看着监控里女兵们踉跄的模样，终究没忍住，拦在了老狐狸的车头
“带我去训练现场”
老狐狸踩下刹车：“教导员，您还是再等一等吧，雷战这训练方式太熬人，您未必适应得了”
谭晓琳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我应该学会适应他的训练方式，这不是你说的吗？”
老狐狸看着身旁的教导员，眉头拧成疙瘩，少见地涌上几分不耐烦
怎么就是说不通呢？他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觉得跟人沟通这么费劲
昨天今天，明里暗里已经提醒过她好几次了，特种部队的训练不是过家家，逞强硬闯只会添乱
这教导员怎么就这么……轴呢？
心里腹诽归腹，军令如山，终究没再说什么，车子在夜色里颠簸着驶向训练现场
夜色浓稠如墨，女兵们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机械地迈向终点，双腿的肌肉早已酸痛到麻木，时不时袭来的痉挛像电流窜过，几乎要将她们的意志力撕裂
可谁也没停下，全凭着最后一丝硬气硬撑着，脚步慢得像蜗牛爬，但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雷电和孤狼的队员们一字排开站在终点旁，目光落在这群女兵身上
谭晓琳站在他们前方，望着那些汗湿头发、脸色惨白的姑娘们，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疼
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孩子啊……在家里或许还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到了这儿却要遭这份罪
她看着一个女兵踉跄着差点摔倒，又咬着牙直起身，眼眶忍不住发热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想让她们停下来歇一歇，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终于结束了”看着最后一个女兵踉跄着冲过终点，摘下帽子，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教导员，她们的训练重点才刚刚开始”阎王在旁边开口，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女人太天真，把特种部队的训练想的太简单了
谭晓琳一愣，刚转过身，看见身后的河流在夜色里泛着光，像一条沉默的巨蟒，仿佛要将人吞噬
正心惊，几艘皮艇被人从岸边推下水，划了过来
“不是？你们想让她们过河？”
“准确地说，是武装泅渡”阎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们已经累成这样了，难道你们看不见吗？”谭晓琳烦躁地抓着头发，气极反笑
“教导员，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累就放弃追杀”阎王没有半分退让
旁边的哈雷也忍不住开口：“教导员，真到了敌后，我们只能潜行，一旦被敌人发现，那就是活靶子，敌强我弱的时候，只能拼了命地逃，别说是武装泅渡，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闭着眼闯过去”
“可今天是她们来这儿的第一天！”
“那要是明天战争就来了呢？”阎王提高音量，本就不是好性子的他，被三番两次打断训练早已不耐烦
“到时候我们都得上，当然，也包括她们！战场可不会管你是第一天来还是第一年来！”
“可现在是和平时期！我可以理解你们对她们的严厉苛刻，甚至可以理解你们偶尔采取极端手段，但这种近乎虐待的方式，我强烈反对！”
她指着那些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兵：“她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游不过去，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我是火凤凰集训队的教导员，”她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到女兵们面前
“我现在命令：全体带回，洗漱休息！”
她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对面的雷电和孤狼
“唉，不是，这什么情况？”
“她多大岁数了？”
“什么意思？在这发号施令？”
“我看是更年期到了吧？”
“她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真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了？
“我勒个去，有病”
雷电和孤狼在一旁交头接耳，满脸困惑，显然没料到教导员会突然抢过指挥权
“你们都聋了吗？执行我的命令！”谭晓琳转过身，对着女兵们厉声，胸口因愤怒剧烈起伏
可女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犹豫，没有一个人动弹
她们本就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教导员没什么好感，更清楚在这集训队里，谁说了算
雷神的规矩刻在骨子里，谭晓琳这不合时宜的命令，在她们眼里根本不算数
服从错了人，后续的苦头只会更难挨
田果没敢抬头，欧阳倩悄悄拉着她的衣角，连唐笑笑都只是抿着嘴，装作没听见
空地上，谭晓琳的声音孤零零地落下来，没激起半点涟漪
“教导员，训练的事，向来是雷神负责”阎王往前一步，语气里的不爽毫不掩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抵触
“您这是干什么？一个教导员，不做分内的事，还管起训练指挥了？”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谭晓琳身上，带着审视和不赞同
谭晓琳没理他，只是盯着女兵们，重复着：“执行我的命令！”
灯光忽然亮起，雷战、高大壮、耿继辉、龚箭几人并肩走了过来，雷战手里捏着罐可乐，墨镜架在鼻梁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火气正烧得旺
本来白天看着叶寸心那丫头在训练里露的锋芒，心里头憋着股莫名的欢喜，结果后山监控里，何璐和沈兰妮那几句老不要脸，老牛吃嫩草的吐槽，已经让他窝了火
这会儿倒好，谭晓琳又跳出来横插一杠，硬生生打断训练
雷战握着可乐罐的手捏紧，可乐都快被他捏变形，真想当场把罐子砸了，跳起来把这搅局的女人拎出去
“队长同志，训练不代表无休止的虐待！再这样下去，我要向上级正式递交你们虐待战士的报告！”
谭晓琳迎着雷战的目光，语气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雷战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敌人，上辈子对付她，不过是把人扔进水里挫挫锐气，这辈子，没打算让她好过
“谭教导员，听说你是空手道黑带？”
谭晓琳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这个，皱眉：“是，有什么问题吗？”
雷战没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看着她，像猎鹰盯着猎物
龚箭和高大壮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雷战真动怒的征兆
周围的队员也察觉到不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谁都不想被这场风暴波及
下一秒，雷战动了
没等谭晓琳反应过来，他已经欺身而上，左勾拳直逼面门，紧接着右勾拳跟进，招招狠戾，没留半点余地
谭晓琳下意识抬臂抵挡，却被雷战扫到，一阵发麻
她虽是空手道黑带，动作也算迅捷，可雷战是谁？那是在枪林弹雨里拼杀出来的战神，是雷电突击队里最能打的一个，一身格斗技巧全是实战里磨出来的狠劲
不过两招，谭晓琳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
雷战的拳头根本不按套路来，左拳虚晃，右肘已经带着风砸向她的肩窝，力道大得让她闷哼，手臂顿时抬不起来
她这才发觉，眼前这人的厉害，远不是场里的切磋能比的，他的每一招，都带着“要么击倒对方，要么被对方击倒”的决绝，根本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老狐狸看着场中越来越激烈的架势，直冒冷汗
雷神那拳头带着一股子狠劲，真怕再打下去，教导员扛不住，老狐狸往前挪了两步，想找机会拦一下
“老狐狸，别动”高大壮按住他的胳膊
“让他打，三番两次搅和训练，换了我，早就忍不住了”
老狐狸回头看了眼高大壮，见他眼里也是憋着股火，再看看旁边的龚箭和耿继辉，竟都是默许的神色
他只好悻悻地收回脚，这教导员也是，非要跟雷神硬碰硬，这下怕是得吃大亏了
场中，雷战的动作没停，每一拳都没留情，显然是把积压的火气全撒在了这拳脚上
旁边的女兵们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我的妈呀……”田果攥着欧阳倩的胳膊
“雷神这是下死手了吧？会不会……会不会真把教导员打死啊？”
没人敢接话，都眼睁睁看着场中那片混乱的身影，雷战的每一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都像打子似的敲在她们心上
原本对谭晓琳的那点疏离，此刻早被恐惧盖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场争执会闹到动手的地步，更没想到雷神动起手来会这么狠
远处的山坡上，沈兰妮眼尖，拍了下阿卓的胳膊：“哎哎哎！打起来了！”
阿卓赶紧坐起身，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什么什么？在哪儿呢？我看看！”
“就那边！是雷神那个老东西，跟谭教导员打起来了！”
何璐心里咯噔一下，拉着人就往车边跑：“快快快，赶紧回去！免得等会儿被波及，咱们可别沾这浑水！”
叶寸心早就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等她们坐稳，一脚踩下油门
她心里门儿清，这会儿不赶紧回去，等雷神气头上迁怒过来，平白挨顿打可太冤了，哪怕平时再敢跟他呛声，这时候也得识相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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