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总是让人不安。陆姝柔坐在病床边，看着苏念安苍白的睡颜，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缝合，缠着白色的绷带。李警官说她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晕倒的，没有大碍，却还是让陆姝柔的心揪得紧紧的。
“醒了？”乔语柠端着热水走进来，她的嘴角贴着创可贴，眼镜换成了备用的黑框款，看起来有些滑稽，却少了往日的嚣张。她把水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医生说她没事了，就是需要休息。”
陆姝柔点点头，伸手帮苏念安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对方却猛地攥紧了她的手指。苏念安缓缓睁开眼，黑眸里还有些迷茫，看到陆姝柔时，眼神瞬间清醒了许多。
“你没事吧？”苏念安的声音很哑，带着浓浓的后怕，“文件……交给警察了吗？”
“交了，李警官说证据很重要，已经开始布控抓剩下的人了。”陆姝柔握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你吓死我了，流了那么多血。”
苏念安的嘴角微微上扬，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我没事，小伤。”她看向站在旁边的乔语柠，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让你也受伤了。”
乔语柠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谁要你道歉？我是自愿的。”嘴上这么说，却把一个苹果放在苏念安的床头柜上，“医生说吃苹果好，我削给你。”
看着乔语柠笨拙地削苹果的样子，陆姝柔突然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病床上，给三人镀上了一层暖光。虽然经历了危险，但此刻的平静和安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
苏念安住院的几天，陆姝柔和乔语柠轮流照顾她。乔语柠负责跑腿买饭，陆姝柔负责陪她说话，苏念安则躺在病床上，指挥两人干这干那，虽然嘴上不说，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李警官说，那些走私犯都抓到了。”陆姝柔削着苹果，轻声说，“乔法官……也会重新审理，他提供了很多团伙的线索，算是戴罪立功。”
乔语柠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他欠的债，总要自己还。”她已经接受了父亲犯错的事实，只是心里的难过，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
苏念安握住她的手，黑眸里带着真诚：“他后来收集罪证，也算弥补了。”
乔语柠看着她，突然笑了：“算他还有点良心。”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苏念安的手臂还不能用力，乔语柠自告奋勇地推着轮椅，苏念安则走在旁边，帮陆姝柔挡着偶尔吹过来的风。三人慢慢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
“下学期开学，我们去拍张合照吧？”陆姝柔突然提议，看着两人的侧脸，“就拍我们三个，还有黑猫。”
“好啊。”乔语柠立刻点头，“要穿最好看的衣服，我负责化妆。”
苏念安也点了点头，黑眸里闪着光：“去银杏林拍，那里春天也好看。”
回到出租屋，黑猫立刻扑了上来，围着三人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乔语柠把苏念安的行李放好，陆姝柔则去煮了一锅鸡汤，浓浓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驱散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乔语柠突然靠在陆姝柔的肩膀上，声音很轻：“陆姝柔，那天在地下室，我以为我要死了。”她顿了顿，眼眶有些红，“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告诉你……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陆姝柔的心脏猛地一跳，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乔语柠泛红的眼眶和认真的眼神，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念安也愣住了，手里的薯片掉在了沙发上。她看着乔语柠，又看向陆姝柔，黑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乔语柠说完，紧张地攥紧了手指，黄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陆姝柔，等待着她的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电影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显得格外突兀。
“我……”陆姝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对乔语柠有好感，喜欢她的别扭，喜欢她的关心，可她对苏念安，也有着同样的心动。
就在这时，苏念安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乔语柠，你喝醉了。”她把一杯水递给乔语柠，“喝口水，醒醒酒。”
乔语柠接过水，却没喝，只是看着苏念安，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苏念安，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感觉吗？”
苏念安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陆姝柔，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犹豫，还有一丝深藏的温柔。
陆姝柔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心里的慌乱慢慢平静下来。她伸出手，分别握住两人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带着坚定的力量。
“我喜欢你们。”陆姝柔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喜欢语柠的霸道和温柔，也喜欢念安的冷漠和守护。”
乔语柠和苏念安都愣住了，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眼底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温柔。
“所以……”陆姝柔的脸颊泛红，却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吗？”
乔语柠突然笑了，用力点头：“当然可以！谁不答应我揍谁！”
苏念安也笑了，黑眸里像揉碎了星光，温柔得让人心颤：“好。”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黑猫蜷缩在三人中间打盹。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她们交叠的手，也照亮了彼此眼底的笑意。陆姝柔靠在苏念安的肩头，乔语柠靠在她的另一边，感觉心里满满的，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原来圆满不是选择题，而是可以同时拥有两份温柔。掌心的疤痕还在，可疼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爱包裹的踏实和温暖。这个冬天，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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