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流转,画面切换到一座笼罩在战火阴影中的皇城。
宫墙深处,偏殿的烛火昏黄,映着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宫装的少女。她是司月国最不受宠的公主,生母早逝,在深宫里活得像株不起眼的杂草,连名字都少有人知——司灵南。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国主沉重的叹息和皇子公主们尖锐的争执。
“父皇!敌军说了,只要您自戕谢罪,他们就不动百姓!”
“是啊父皇,您就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一下吧!”
“我们不能跟着您一起死啊!”
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公主们,此刻只顾着自保,将刀剑对准了生养他们的父亲。
国主苍老的脸上满是绝望,正要拔剑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请您传位于我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司灵南从角落走出,素净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从未参与过宫廷争斗,此刻却挺直了脊背,一步步走到国主面前。
国主愣住了,那些争着逼他去死的儿女们也愣住了。
“你……”国主声音颤抖。
司灵南屈膝行了一礼,动作标准而庄重:“儿臣司灵南,愿以国主之位,换百姓安宁。”
没有犹豫,没有豪言壮语,她接过国主仓促间写下的传位诏书,转身走出偏殿,走向那座摇摇欲坠的城门。
城门外,敌军黑压压的一片,铁甲寒光凛冽。敌国国主立于阵前,眼神锐利如鹰。
司灵南独自站在吊桥中央,身上依旧是那身素色宫装,手里紧紧攥着传位诏书。她仰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两军阵前:
“司月国第十八代国主司灵南,在此谢罪。”
她深深一揖,动作从容不迫:“国之兴衰,系于君主。前国主失德,致生灵涂炭,皆我司月之过。今我以国主之身,谢罪于天下。”
“望诸位可以放过我司月国百姓。”
话音落下,她没有看身后的皇城,也没有看眼前的敌军,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染红了素色宫装,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她倒在吊桥上,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刹那间,两军阵前鸦雀无声。
连敌军都愣住了,他们见过贪生怕死的君主,见过负隅顽抗的将领,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位刚继位的公主,用自己的性命,换一句“放过百姓”。
敌国国主沉默良久,忽然抬手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士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此女……有国主之风。传令下去,撤军。”
“不得伤害司月国一民一卒。”
混沌空间里,众人再次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王胖子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这姑娘……是真不怕死啊。”
吴邪望着画面中那抹倒在血泊里的素色身影,忽然想起她第一世为护孩童而死的决绝。两世为人,她都选择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守护他人,哪怕那些人从未善待过她。
二月红感叹道:“生于深宫,不受宠爱,却有如此担当……寻常皇子公主,远不及她。”
白真望着妹妹白浅,轻声道:“换做是你我,未必有这份勇气。”白浅沉默点头,她见过天界的权力倾轧,却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为苍生而死的觉悟。
敌国国主撤军的身影渐渐远去,司月国的百姓在城楼上望着吊桥上那抹血色,哭声响彻云霄。而那个刚继位又即刻死去的公主司灵南,终究没能看到战后的安宁。
光影暗下,可那道素色身影倒在吊桥上的画面,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里。
他们忽然懂了她为何说“人族不是蝼蚁”——因为她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见过人性的卑劣,却更懂人性的可贵;她曾用凡人的血肉之躯,为“苍生”二字,写下最沉重的注脚。
这第二世,她依旧死在了守护的路上,却让敌国君主都为之动容。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刻在神魂里,无论轮回几世,无论身份如何,都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