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考核主题——EXO经典曲目重现。"
演播厅的大屏幕上打出这行字时，林夏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坐在练习生等候区的塑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运动裤的布料。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啜泣——有些女孩显然对抽到这个高难度主题感到绝望。
"林夏，你还好吗？"郑敏儿从旁边凑过来，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你的手在发抖。"
林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紧张。"她没说谎，但也没说出全部实情——EXO的舞曲以高难度著称，而更让她窒息的是，原唱成员就坐在三米外的评委席上。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评委席。吴世勋正低头翻阅评分表，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额前，在演播厅刺目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准确无误地锁定了她。
林夏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发烫。
"现在公布分组情况。"PD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第一组，《Growl》，成员：林夏、金敏珠、李秀妍、郑敏儿..."
林夏倒吸一口冷气。《Growl》——EXO最经典的曲目之一，也是吴世勋的成名舞台。她曾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反复模仿过他的每一个动作，而现在，她要在本尊面前表演这首歌。
"完蛋了。"郑敏儿哀嚎一声瘫在椅子上，"我连原版舞蹈都没记全。"
林夏握住她的手："还有三天时间，我们能做到的。"
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坚定，但当她再次偷瞄评委席时，发现吴世勋仍在看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说"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这让她既紧张又莫名兴奋。
———
练习室的镜子被汗水模糊了一片又一片。凌晨两点，其他女孩早已回宿舍休息，只有林夏还在反复练习《Growl》的走位。音乐已经停了，但她脑中自动循环着旋律，每一个节拍都精准地对应着肌肉记忆中的动作。
"手腕再抬高五度...转身时重心要稳..."她小声嘀咕着，对着镜子调整姿势。
突然，镜中多了一个人影。林夏吓得差点尖叫，转身看到金敏珠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
"这么拼命，是想给吴世勋前辈留下深刻印象吗？"金敏珠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她比林夏高出半个头，此刻俯视的眼神让林夏感到不适。
"我只是想把舞跳好。"林夏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镜面。
金敏珠轻笑一声："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整天偷看评委席？"她突然伸手抓住林夏的手腕，"不过提醒你，像你这种没背景的练习生，最好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林夏挣开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练习了。"
"当然有事。"金敏珠的表情突然变得甜美，"作为队友，我们应该一起练习，不是吗？"她按下音响开关，《Growl》的前奏再次响起。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堪称折磨。金敏珠以"纠正动作"为名，不断打断林夏的练习，时而用力扳她的肩膀，时而"不小心"踩她的脚。当林夏终于忍无可忍准备离开时，金敏珠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叔叔是S.M的董事。"
林夏停住脚步。
"所以无论你多努力，"金敏珠的声音像毒蛇般滑入耳中，"最终晋级的都会是我。"
林夏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练习室。走廊的灯光惨白如霜，照得她头晕目眩。她靠在墙上深呼吸，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发烫的脸颊。
金敏珠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心里。在这个圈子里，实力真的能战胜背景吗？她不知道答案，但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跳得比任何人都好。
———
录制当天，后台乱成一锅粥。化妆师像陀螺一样在练习生之间穿梭，发型师手里的发胶喷个不停，服装助理抱着成堆的衣物跑来跑去。林夏安静地坐在角落，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
"闭眼。"化妆师命令道，林夏顺从地闭上眼睛，感觉到冰凉的刷子扫过眼睑。
"林夏xi，这是你的耳返。"一位工作人员匆匆递来设备。
她刚要接过，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横插进来，先一步拿走了耳返。林夏抬头，对上了吴世勋深邃的眼睛。
"我帮你调试。"他声音很轻，周围的嘈杂似乎瞬间远去。他站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混合着柑橘的气息。他的手指灵巧地调整着耳返的松紧，偶尔擦过她的耳廓，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他低头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你很特别，林夏。"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片灼热的温度。林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吴世勋已经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心跳如雷。
"天啊！吴世勋前辈亲自给你戴耳返！"郑敏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认识？"
林夏摇头，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不...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郑敏儿的话被广播打断。
"《Growl》组准备上场！"
林夏深吸一口气，跟着队友走向舞台入口。经过走廊时，金敏珠突然加快脚步，肩膀狠狠撞上林夏。林夏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金属门框上。
"哎呀，不好意思。"金敏珠回头假笑，眼里闪着恶意的光。
尖锐的疼痛让林夏眼前发黑，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郑敏儿扶住她："没事吧？要不要告诉PD？"
"不用。"林夏摇头，试着活动了一下膝盖。疼痛让她倒吸冷气，但还能坚持。"我们上台吧。"
灯光亮起的瞬间，林夏忘记了疼痛。舞台的强光刺得她眯起眼，但她能清晰地看到评委席上三张专注的脸——吴世勋微微前倾的身体，朴灿烈交叉抵在下巴的双手，边伯贤鼓励的微笑。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不再是练习生林夏，而是舞台上的表演者。每一个动作都融入血液，每一次走位都精准无误。当唱到她的part时，她甚至即兴加入了一个小幅度的wave，这是原版舞蹈中没有的设计。
她看到吴世勋挑了挑眉，嘴角上扬；朴灿烈惊讶地睁大眼睛；边伯贤跟着节奏轻轻点头。这些细微的反应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接下来的表演更加收放自如。
舞蹈结束时，掌声如雷。林夏气喘吁吁地鞠躬，膝盖的疼痛这才重新袭来，她差点没站稳。
"非常精彩的表演。"朴灿烈第一个开口，他的评价一向专业而直接，"尤其是林夏，你对这首歌的理解超出了我的预期。那个即兴wave是点睛之笔。"
边伯贤笑着补充："你的舞台感染力很强，让人移不开眼。"
最后轮到吴世勋。他沉默了几秒，目光直直看向林夏："完美。"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林夏的眼眶突然发热。她低下头，害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
评委们开始逐一点评其他成员。金敏珠得到了"技巧不错但缺乏感情"的评价，脸色越来越难看。当PD宣布林夏获得小组最高分时，金敏珠的眼神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
回到后台，林夏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郑敏儿惊呼一声蹲下来："你的膝盖！"
林夏的右膝盖已经肿成一片青紫，在舞台灯光的炙烤下，伤口渗出的血丝将白色丝袜染红了一小块。
"我去叫医护人员！"郑敏儿转身就要跑。
"等等。"一个低沉的声音阻止了她。吴世勋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快步走来。他在林夏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掀起她的裤腿查看伤势，眉头紧锁。
"能站起来吗？"他问，声音里有一丝林夏从未听过的紧张。
"可以..."林夏试着起身，却疼得倒吸冷气。
下一秒，她身体腾空——吴世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林夏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他身上的香气包围了她，混合着淡淡的汗水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前辈！这不合规矩..."她小声抗议，脸颊烫得快要燃烧。
吴世勋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在舞台上撩头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林夏哑口无言，只能把脸埋得更低。她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还有不远处金敏珠嫉恨的瞪视。
医务室里，医生给林夏清理伤口时，吴世勋一直站在旁边。当医生说要缝两针时，林夏紧张地攥紧了椅子边缘。
"怕疼？"吴世勋突然问。
林夏诚实地点点头。
他伸出手："抓着吧。"
林夏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节分明，能感觉到常年练舞留下的茧子。当针穿过皮肤的瞬间，她无意识地收紧手指，而他始终稳稳地回握着。
"好了。"医生最后贴上纱布，"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
吴世勋送医生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杯热可可。"喝点甜的，有助于缓解疼痛。"他将杯子递给她，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谢谢前辈。"林夏小声说，双手捧着温暖的杯子，"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吴世勋靠在桌边，低头看她："为什么不说？被撞伤的事。"
林夏惊讶地抬头："您...看到了？"
"镜头的死角，但不是我的。"他轻哼一声，"为什么不揭发她？"
林夏转动着杯子："说了又能怎样呢？只会让节目组难做。况且..."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想用实力证明自己。"
吴世勋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你果然很特别，林夏。"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休息吧，我去跟PD说调整一下你的录制顺序。"
他走到门口时，林夏突然叫住他："前辈！"
吴世勋回头。
"那个...谢谢您的评价。'完美'这个词...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吴世勋的眼神柔和下来："因为那是你应得的。"
门轻轻关上，林夏长舒一口气，靠在枕头上。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某个地方却前所未有地温暖。她想起吴世勋抱着她时有力的臂膀，想起他低头查看她伤口时紧锁的眉头，想起他说"你很特别"时认真的眼神。
手机震动起来，是郑敏儿发来的消息：「惊天大新闻！吴世勋前辈从来没有对任何练习生这么关心过！全组都在传你们的关系！」
林夏咬着下唇回复：「我们真的没什么，今天只是意外。」
发完这条消息，她不由自主地点开相册，找到偷拍的吴世勋评委席照片。照片里的他正在低头写字，侧脸线条如雕塑般完美。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心跳再次失控。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危险的事实：她可能，已经喜欢上吴世勋了。
这个认知让她既甜蜜又恐惧。他是顶级偶像，而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即使抛开身份差距，选秀期间的感情也是绝对禁忌。
"林夏，清醒一点。"她对自己说，却无法控制上扬的嘴角。
窗外，首尔的夜空繁星点点。其中有一颗格外明亮，像是为她指引方向的灯塔。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此刻她心中已有了坚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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