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

[冰刃之上5]

训练馆的电子钟刚跳至十二点，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突然停了。温夏扶着挡板弯腰系鞋带，陈虹的声音从场边飘过来，带着难得的笑意：“今天提前收队，寿星不用加练。”教练手里拎着个粉色蛋糕盒，冰袋裹着的蛋糕在寒气里冒着凉气，“队里订的低糖款，别让营养师知道。”

温夏愣住，指尖还沾着冰刀上的霜花。她中俄混血的五官在顶灯折射下格外柔和，深棕色瞳孔里映着蛋糕盒的影子，突然想起昨天赵露思发来的消息：“生日当天敢训练试试？我已经把你下午行程清空了！”当时只当是玩笑，没想到对方真的动了手脚。

更衣室里刚换好衣服，手机就疯狂震动。赵露思发来一连串语音，背景音里是汽车鸣笛：“我已经到训练馆门口啦！穿了件超显眼的黄色卫衣，你一眼就能看见！”温夏笑着跑出去，果然见训练馆门口停着辆保姆车，穿鹅黄色卫衣的赵露思正踮脚张望，看见她就挥起手里的保温桶：“猜猜我带了什么？”

车里飘着淡淡的奶油香。赵露思献宝似的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糖醋排骨，酱汁裹着排骨泛着油光：“知道你不能吃太甜，特意让我妈少放了糖。”她又掏出个丝绒礼盒，“生日礼物，昨天刚从设计师那儿抢来的，绝对独一无二。”打开礼盒，冰蓝色的围巾上绣着银色冰刀图案，针脚细密得能看出用心。

“你不是说今天有杀青宴吗？”温夏咬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赵露思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满不在乎地摆手：“推了！你的二十一岁生日多重要，剧组那边说好了补拍一天。”她突然凑近，举起手机咔嚓拍照，“快笑一个，你训练完脸红扑扑的样子超可爱，等下发微博用。”

她们没去 fancy 的餐厅，选了家藏在胡同里的私房菜馆。老板是赵露思的老熟人，早就留好了靠窗的包厢，桌上摆着提前订的寿桃馒头，粉白相间的馒头上点着红点，透着老北京的烟火气。“我特意查了，今天宜吃寿桃，寓意健康长寿。”赵露思给她倒了杯热豆浆，“运动员最讲究这个。”

温夏刚咬开馒头，手机就响了。是爸爸发来的视频，屏幕里出现熟悉的厨房，爸爸举着锅铲：“红菜汤已经炖上了，等你比完赛回家补过生日。”镜头突然转向妈妈，俄罗斯籍的妈妈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宝贝，要多吃蔬菜，别受伤。”温夏眼眶有点热，赵露思赶紧递过纸巾：“不许哭，寿星哭会变丑！”

饭吃到一半，赵露思突然关灯。服务员推着插着蜡烛的蛋糕走进来，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冰上女王生日快乐”，蜡烛火苗在暖黄的光里跳动。赵露思拍手唱生日歌，跑调的歌声混着窗外的鸽哨，温夏闭眼许愿时，听见对方小声说：“愿望里必须有‘拿冠军’和‘多陪我吃饭’这两项。”

吹灭蜡烛的瞬间，赵露思突然掏出手机：“来，合照！”她凑过来比耶，暖黄的烛光落在两人脸上，温夏眼角的笑纹里还沾着蛋糕屑。照片刚发出去，赵露思就惊呼：“你看！#赵露思推掉杀青宴陪温夏过生日#已经在热搜上爬了！”温夏凑过去看，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两位美女贴贴！露思好够意思！”

“温夏生日还在训练，运动员太辛苦了吧。”

“注意到蛋糕上的冰刀了吗？细节控狂喜！”

正翻着评论，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服务员红着脸递进来本签名本：“外面有几个客人是您的粉丝，知道今天是您生日，想送份礼物。”温夏接过本子，发现里面夹着张手绘的冰场速写，画中女孩正在做贝尔曼旋转，裙摆上写着“生日快乐”。扉页写着：“姐姐的每一次跳跃都在照亮我的冰场。”

离开菜馆时，胡同口已经围了些粉丝。大家举着应援牌站在树荫下，见她们出来就齐声喊：“温夏生日快乐！”有人递来包装好的礼物，是盒润喉糖和护膝贴：“知道训练辛苦，这个对膝盖好。”温夏眼眶发热，挨个鞠躬道谢，赵露思在一旁帮忙收礼物，还不忘打趣：“你这人气，快赶上我了！”

车里，赵露思刷着微博突然大笑：“你看这个词条！#温夏生日训练服#都上热搜了！”点进去是粉丝整理的细节图，她训练时穿的黑色卫衣袖口磨出了毛边，运动鞋的鞋带换过普通款，配文写着“明明是世界顶尖选手，生活却这么朴素”。评论区一片心疼：“姐姐对自己太狠了。”

温夏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赵露思送的围巾围上，冰蓝色的围巾衬得她肤色更白。她举起手机自拍，照片里围巾上的冰刀刺绣格外显眼，配文写：“二十一岁的第一天，有热乎的寿桃，甜津津的排骨，还有推掉工作来陪我的笨蛋。谢谢所有人的祝福，新的一岁，继续在冰上发光✨@赵露思”

发出去不到十分钟，赵露思就转发了：“笨蛋说谁？明明是超有排面的寿星！明年生日还陪你，前提是先把世锦赛金牌拿来当礼物～”两人的互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激起涟漪，温夏赵露思神仙友谊#冰刀刺绣围巾#接连冲上热搜，最高的词条已经爬到了热搜第12位。

回到训练馆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冰面上。陈虹已经在等她，手里拿着新调整的训练计划：“寿星特权，今天只练基础步法。”温夏换好冰鞋滑到场中央，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她突然想起早上爸爸的话，想起赵露思跑调的生日歌，想起粉丝手绘的冰场速写，心里暖烘烘的。

滑行到场边时，她看见挡板上贴满了便利贴。是队友们写的祝福：“夏夏生日快乐！你的三周半跳超帅！”“新的一岁少摔跤，多休息～”最上面是陈虹的字迹：“自由滑加油，生日愿望会实现的。”

温夏对着便利贴笑了，深棕色的瞳孔在夕阳里闪着光。她滑向冰场中央，做了个漂亮的燕式滑行，身体贴近冰面时，能看见冰面倒映的晚霞，像极了围巾上冰刀刺绣的光芒。冰刀拖出的弧线在冰面缓缓舒展，仿佛在为新一岁的征途，画上温柔的起点。

手机在休息椅上震动，是赵露思发来的消息：“看热搜了吗？温夏生日冰场训练#已经第8了！你的粉丝说要集资给训练馆装暖灯呢。”温夏笑着回复：“告诉他们不用，冰场的冷，是为了让焰光更亮呀。”

夜幕降临时，训练馆的灯次第亮起。温夏最后一个离开，冰刀袋上挂着赵露思送的冰刀吊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润喉糖，薄荷味的清凉混着心里的暖意，突然觉得二十一岁的冰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平行世界的露思是幸福的小女孩，虽有黑粉但比这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