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之上

[ 冰刃之上7]

训练馆的冰面刚完成最后一次浇冰，寒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漫在空气里。温夏扶着挡板做拉伸，指尖触到冰面的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白霜。陈虹踩着冰刀滑过来，手里捏着份综艺邀约函，蓝色封面上的“奔跑吧”logo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光：“总局那边协调的，冰雪特辑，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更多人了解花滑。”

温夏直起身，冰刀在冰面划出细碎的声响。她中俄混血的五官在冷光里格外分明，深棕色瞳孔盯着函件上的嘉宾名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鞋绑带：“我从没上过综艺，怕表现不好。”话音刚落就被教练敲了下胳膊：“你在冰上什么样，镜头前就什么样。每天只录半天，下午回馆加练，耽误不了正事。”陈虹翻开内页指着日期，“这周六录制，正好在你自由滑赛前调整期，权当放松了。”

周六清晨的体育馆已经热闹起来。温夏坐在化妆镜前，看着化妆师给她化淡妆，刷子扫过脸颊时她忍不住眨了眨眼，镜中的自己穿着节目组准备的亮黄色运动服，高马尾衬得脖颈线条格外修长。“别紧张，我们露思特意跟导演说要跟你一队。”造型师笑着递过暖手宝，“她刚还发微信问你到没到呢。”

刚走出化妆间就撞上一阵香风，赵露思穿着鹅黄色卫衣扑过来，卫衣上的小熊图案蹭到温夏胳膊：“你可算来啦！我跟你说，今天有冰上环节，等下看你大杀四方！”她拉着温夏往嘉宾休息区走，路过沙溢身边时特意介绍，“沙溢哥，这是我朋友温夏，世界冠军！”沙溢正拿着保温杯喝水，闻言差点呛到：“久仰大名！昨天我儿子还看你比赛录像呢，说你转得比陀螺还快！”

温夏红着脸摆手，郑恺凑过来打量她：“真人看着比电视上还纤细，这小身板怎么藏着那么大能量？”白鹿举着手机在旁边拍：“我要给我侄女录个视频，她天天说要学花滑当第二个温夏。”周深在一旁帮腔：“等下冰上环节可得手下留情，我们这些旱鸭子全靠你带飞了。”

导演组召集大家围在布景板前讲规则时，温夏听得格外认真。这期主题是“冰雪运动会”，嘉宾分成红蓝两队，通过四轮游戏赢取“冰雪勋章”，最终勋章多的队伍获胜。她被分到红队，队友是赵露思、沙溢和周深，蓝队则是郑恺、白鹿和另外两位飞行嘉宾。“第一轮是雪地寻宝，大家要在人造雪堆里找拼图碎片，三十分钟内拼出完整图案的队伍得分。”导演指着场地另一侧的雪堆，“雪堆里有干扰项，大家注意甄别。”

工作人员分发防滑靴时，赵露思偷偷给温夏塞了个暖宝宝：“脚别冻着，等下冰上环节还得靠你呢。”温夏把暖宝宝塞进靴子里，刚踩进雪堆就打了个寒颤——人造雪比真雪更冰，没一会儿脚趾就冻得发麻。她蹲下身用手刨雪，中俄混血的脸上沾了不少雪花，睫毛上都凝着细冰晶，认真得连赵露思喊她都没听见。

“夏夏这边！”赵露思举着块蓝色碎片冲她挥手，“我找到一块！”温夏跑过去接过碎片，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下意识地把暖手宝塞给她：“你拿着暖手。”两人蹲在雪堆旁比对碎片形状，沙溢在隔壁雪堆里哀嚎：“红队求助！我挖到个冻梨！这是能吃的干扰项吗？”周深立刻接话：“沙溢哥你别偷吃！等下吃坏肚子怎么撕名牌！”

温夏忍不住笑，笑声刚落就摸到块硬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刨开雪，发现是块印着冰刀图案的碎片：“找到啦！是图案中心的碎片！”赵露思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她的头发笑：“你头发上全是雪，像个小雪人。”说着伸手帮她拂雪，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脸颊，温夏的耳朵瞬间红了。

三十分钟倒计时结束时，红队只差最后一块碎片。就在导演准备宣布蓝队获胜时，温夏突然从雪堆缝隙里摸出块三角形碎片：“在这里！”她跪在雪地上快速拼图，手指冻得发僵却动作麻利，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完整的冰雪城堡图案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沙溢激动地拍手：“不愧是世界冠军！这专注力绝了！”

休息区的工作人员递来姜茶，温夏捧着杯子小口喝着，赵露思凑过来看她的手机：“你看热搜！温夏综艺首秀#已经有词条了！”照片里她跪在雪堆前拼图，侧脸线条紧绷，头发上还沾着雪花，评论区已经有粉丝控评：“姐姐好认真！连找碎片都像在冰上找落冰点！”“这是什么反差萌？赛场上的冰上女王私下这么可爱！”

第二轮“冰壶挑战赛”移师室内冰场。专业教练讲解规则时，温夏听得格外专注，手指无意识地模仿投掷姿势。轮到她上场时，白鹿紧张地问：“有什么技巧吗？我上次在游乐园玩冰壶，把自己滑出去了。”温夏腼腆地笑：“重心要稳，投掷时手臂要直，有点像花滑的步法控制。”

她推着冰壶滑行，冰刀在冰面拖出轻微的声响。不同于其他嘉宾的踉跄，她的脚步轻盈得像在跳舞，滑行到投掷线时手腕轻轻发力，冰壶稳稳滑向圆心。当冰壶停在距离圆心只有几厘米的位置时，全场瞬间欢呼。郑恺夸张地捂住胸口：“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吗？我们是来比赛的，你是来参加奥运会的吧！”

蓝队的白鹿上场时，特意学着温夏的姿势滑行，结果刚滑出两步就差点摔倒，幸好郑恺眼疾手快扶住她：“你这是东施效颦啊！人家是花滑冠军，你是滑冰刺客！”白鹿不服气地反驳：“至少我敢尝试！不像某些人，还没滑就说自己要当拉拉队。”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周深，周深立刻摆手：“我这是战略性保存体力，等下撕名牌才是我的主场！”

午休时大家围在休息区吃盒饭，沙溢特意把自己的鸡腿夹给温夏：“多吃点，下午撕名牌才有力气跑。”他好奇地问，“你们花滑运动员平时都练什么？我看你比赛时那旋转，转得我头都晕。”温夏扒着米饭说：“每天早上六点开始热身，上午练跳跃和旋转，下午练步法和节目编排，晚上还要理疗和力量训练。”

“那岂不是没时间休息？”赵露思心疼地皱眉，“上次你生日我们吃火锅，你还说要控制体重，好多东西不能吃。”温夏点点头：“赛季期间要严格控糖控油，有时候训练量大了想吃口蛋糕都得忍着。”周深突然说：“那你今天可要多吃点，节目组的盒饭没放太多油，放心吃！”

下午的“冰上障碍接力”是最受期待的环节。温夏作为红队最后一棒选手，提前换好了自己的冰鞋。冰刀在冰面轻轻点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做着热身动作，后内点冰步划过冰面，留下流畅的弧线。赵露思作为第三棒选手滑过来时，差点在交接区摔倒，温夏眼疾手快扶住她：“别急，站稳了再递接力棒。”

接过接力棒的瞬间，温夏像离弦的箭般滑出。她身体前倾，双臂自然摆动，冰刀在冰面拖出细碎的冰屑。第一个障碍物是绕桩，她用后外结环步轻松绕过；第二个障碍物是横杆，她压低身体做燕式滑行，后背几乎贴到冰面；最后一个障碍物前，她突然足尖点冰起跳，后外点冰三周跳越过障碍，落冰时稳稳接住接力棒，冲过终点线时比蓝队快了整整五秒。

看台上瞬间沸腾，导演举着对讲机喊：“给特写！快给温夏特写！”郑恺跑过来拱手：“我宣布本轮直接认输！这哪里是接力赛，这是温夏的个人表演赛！”沙溢摸着下巴：“我算明白为什么她能拿世界冠军了，这速度，撕名牌时我们谁也追不上她。”

最后一轮“撕名牌大战”在体育馆的器材区展开。红队躲在器材架后商量战术，沙溢压低声音：“等下我去引开郑恺，他最能跑；露思你负责白鹿，你们女生好交流；周深去偷袭飞行嘉宾，温夏你……”他话没说完就被赵露思打断：“夏夏跟我一组！她不熟悉地形，我保护她！”

警报声响起时，温夏紧紧跟着赵露思穿过器材架。她仗着花滑运动员的灵活身形，在狭窄的通道里穿梭自如，鹅黄色的运动服身影在金属架间闪过。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赵露思拉着她躲进器材箱后面：“是郑恺！他跟来了！”两人屏住呼吸，看着郑恺的身影从面前经过，赵露思突然推了温夏一把：“快去撕他！他后背的名牌露出来了！”

温夏犹豫的瞬间，郑恺已经反应过来，笑着转身：“不撕世界冠军，我怕全国观众骂我以大欺小。”他刚说完就被赵露思偷袭，女生笑着拽住他的胳膊：“那我这个普通人可以撕吧！”两人拉扯间，温夏趁机绕到郑恺身后，指尖轻轻一勾就撕下了他的名牌。郑恺夸张地倒地：“我居然被世界冠军偷袭了！太丢人了！”

最终红队以三胜一负赢得比赛。颁奖时温夏捧着冰雪主题的奖杯，和队友们站在领奖台上，聚光灯照在她中俄混血的五官上，深棕色瞳孔里映着台下的欢呼声。节目组准备的奖牌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冰雪运动推广大使”的字样。沙溢拍着她的肩膀：“这奖牌你最该得，今天看你滑冰的观众，说不定明天就去学花滑了。”

录制结束时夕阳已经西斜。温夏换回训练服，在空无一人的冰场滑了两圈。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夕阳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冰上，给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暖金。赵露思坐在挡板上举着手机录像，屏幕里的温夏正在做贝尔曼旋转，长发垂落扫过冰面，裙摆旋转成一朵绽放的花。

“发微博吗？”赵露思举着手机问她。温夏滑到挡板边点头，看着对方编辑文案：“从冰场到综艺，永远为你骄傲@温夏 #奔跑吧冰雪特辑#”她凑过去看评论，发现温夏冰上速度#赵露思保护温夏#等词条已经冲上热搜，最高的冲到了第12位。有粉丝科普：“姐姐刚才那个燕式滑行是G级难度动作，在比赛中能加0.8分！”“她的核心力量太强了，冰上转身比我在平地上走路还稳！”

回训练馆的路上，温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暖暖的。她原以为综艺只是简单的游戏，却没想到能通过镜头让更多人了解花滑。手机震动，是陈虹发来的消息：“刚看了你们的冰上接力，滑行姿态不错，没给国家队丢人。明天早上七点准时训练，别以为上了综艺就能偷懒。”

温夏笑着回复“收到”，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祝福评论。车窗外的月光亮得像冰场的顶灯，她突然明白，无论是冰场中央的跳跃，还是综艺里的滑行，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传递着对花滑的热爱。这份热爱会像种子一样，在更多人心里生根发芽。

第二天清晨的训练馆，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准时响起。温夏做着后内结环三周跳，落冰时比以往更稳。陈虹站在场边记录着数据，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冰上，给冰刃镀上一层金光。温夏知道，综艺带来的热度终会散去，但冰刀与冰面的每一次碰撞，都在书写属于她的冰上传奇。而这场征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