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个冬天来得很快,周以星裹着厚厚的围巾,站在天文台的观测台上,看着徐瑾燃调试设备。他穿着深色的冲锋衣,侧脸在望远镜的金属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手指转动旋钮时,动作比高中时熟练了不知多少。
“冷不冷?”他回头看见她缩着脖子,从背包里掏出个暖手宝塞给她,“早让你多穿点。”
“不冷,”她把暖手宝贴在脸上,看着远处被灯光染成橘色的夜空,“比高中的天文台暖和多了。”
“那当然,”他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仪器,“这可是专业级的,能看到星云的细节。”说着把目镜调好,“来看看,猎户座大星云,比课本上的照片震撼多了。”
周以星凑过去,视野里瞬间铺开片淡粉色的云絮,无数星星嵌在其中,像被打翻的颜料盘。她忽然想起高二那个在旧天文台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兴奋地让她看猎户座,只是那时的望远镜模糊得很,连星团的轮廓都看不太清。
“是不是很神奇?”他站在旁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
“嗯,”她点头,转身时撞进他怀里,“比所有照片都好看。”
他顺势把她圈住,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每个季节的星空,我们都来记下来,做成一本属于我们的星图册。”
“好啊,”周以星在他怀里蹭了蹭,“还要写上日期,比如‘大一冬天,和徐瑾燃看猎户座大星云’。”
从天文台出来时,雪粒开始簌簌往下落。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脚印在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路过图书馆时,周以星忽然想起高三在图书馆刷题的日子,忍不住笑了:“你还记得那个问你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吗?”
徐瑾燃愣了愣,随即笑了:“早忘了。不过记得你当时吃醋的样子,把作文素材都捏皱了。”
“我才没有!”她跺了跺脚,雪沫溅到他的裤腿上。
他捉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焐着:“有也没关系,我喜欢看你在乎我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把光秃秃的树枝染成了白色。周以星看着他被雪沾白的睫毛,忽然觉得大学的日子,就像这场初雪,温柔地覆盖了高中的紧张,却把那些珍贵的记忆都好好地藏了起来——错题本上的星图,路灯下的吻,考场外的牵手,还有此刻口袋里传来的温度。
“寒假回家,”徐瑾燃忽然说,“去看看高中的老师吧?赵老师肯定会问我们成绩。”
“好啊,”她点头,“还要去那家火锅店,坐靠窗的位置。”
说话间,手机响了,是林溪发来的视频邀请。接通时,屏幕里跳出林溪冻得通红的脸,身后是举着相机的赵磊:“你们看!我们在雪地里堆了个雪人,像不像你俩高中时的样子?”
镜头转向雪人,歪歪扭扭的,脖子上还系着条红围巾,旁边插着两根树枝,像举着望远镜。周以星看着屏幕笑出声,徐瑾燃凑过来打招呼,四个人的笑声透过听筒混在一起,被风雪送得很远。
挂了电话,徐瑾燃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时,里面是枚小巧的胸针,是用银线弯的两颗依偎的星星。
“圣诞礼物,”他把胸针别在她的围巾上,“本来想平安夜给你的,提前了。”
雪落在胸针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周以星摸着冰凉的金属,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温暖。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从高中到大学,从校服到围巾,他总能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变成藏着星光的礼物。
雪还在下,把校园盖得一片白。徐瑾燃牵着她的手往宿舍走,脚印在身后连成串,像条通往未来的路。周以星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他曾说过的“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原来这征途上,最亮的星从来不是天上的,而是身边的他,是两人并肩走过的每一步。
开春后的校园里,樱花一路从校门口开到天文台。周以星抱着两本厚厚的《恒星演化史》,刚走到岔路口,就看见徐瑾燃背着双肩包站在樱花树下,手里举着相机,镜头正对着她。
“咔嚓”一声轻响,他放下相机笑:“刚才花瓣落在你头发上,像戴了顶小花冠。”
她走过去,把其中一本书塞给他:“这是你要的资料,上周图书馆借的。”书页间夹着片刚捡的樱花,是她特意压平的。
“谢啦,”他翻开书,指尖抚过那片粉白的花瓣,“周六有场关于黑洞的讲座,一起去?”
“好啊,”周以星抬头看他,樱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林溪说她们美院要办画展,让我们去当模特,画校园情侣的日常。”
“可以啊,”他笑着点头,忽然凑近,“不过得收费,就收你一个吻。”
她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拍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往怀里带。樱花簌簌落在两人的发间,他低头吻下来时,带着淡淡的花香,像把整个春天都揉进了这个吻里。
讲座那天,报告厅里坐满了人。周以星听着台上的教授讲黑洞的引力透镜效应,忽然觉得身边的徐瑾燃比黑洞更让人着迷——他听得格外认真,笔记本上画满了示意图,偶尔转头和她分享发现,眼里的光比幻灯片上的星系还亮。
中场休息时,他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我妈寄来的樱花茶,你尝尝。”
茶水温热,带着清甜的花香。周以星喝了一口,忽然想起高中时他送的樱花书签,背面刻着的“等你”。原来他真的等了很久,从樱花树光秃秃的冬天,等到花满枝头的春天。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我高中时总觉得,能和你一起看遍所有星空就够了,没想到现在还能一起听讲座,一起喝樱花茶。”
“以后还有更多呢,”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尾戒,“等我们毕业,就去智利的天文台,那里能看到最完整的南天银河。”
讲座结束后,两人去了林溪的画展。展厅尽头挂着幅油画,画的是高中图书馆的窗边,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低头刷题,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桌角放着本画满星图的笔记本。
“这是我照着赵磊偷拍的照片画的,”林溪走过来,笑着撞了撞她的胳膊,“怎么样,像不像你们俩?”
周以星看着画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时光像场温柔的轮回。那些被试卷和公式填满的日子,那些躲躲藏藏的心动,原来早就被朋友悄悄记在了心里,变成了画里的光。
徐瑾燃站在画前,久久没有说话。离开时,他忽然说:“等我们老了,也把这些画和星图册整理起来,做成一本回忆录,名字就叫《和周以星一起看的星空》。”
周以星笑着点头,夕阳透过美术馆的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幸福,从来不是抵达远方的星空,而是身边有个人,愿意陪你把每个平凡的当下,都过成值得收藏的风景。
走出美术馆时,樱花还在落。徐瑾燃牵起她的手,往天文台的方向走——那里有他们刚整理好的春季星图,还有更多关于星空和彼此的故事,等着被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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