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苏默闻看向灵魂世界里逐渐凝实的自己，又看了看那枚散发着温热的宝石：【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合力。】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艾尔维斯的灵魂形态。白色宝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两人的意识紧紧裹在一起。艾尔维斯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量涌遍全身，脑海里突然多出许多零碎的画面——有穿着古装的人在祭祀，有断裂的石碑，还有无数双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这是…什么？”艾尔维斯喃喃道。

苏默闻的声音和他的意识交织在一起【不清楚】

窗外的黑袍人已经走远，血月的光芒越来越盛。艾尔维斯推开窗户，夜风带着森林的腥气扑面而来。

（我们走。）

他翻出院墙时，脚步竟比平时轻快了数倍。苏默闻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通过宝石注入艾尔维斯体内，那些曾经在历史典籍里看到的格斗技巧，此刻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两人一同步入黑暗的森林，白色宝石在艾尔维斯的口袋里散发着微光，像一盏引路的灯。远处，禁忌森林的方向传来阵阵低频的嗡鸣，像是古树正在苏醒。

【小心脚下。】苏默闻提醒道，【达伦他们肯定设了陷阱。】

艾尔维斯点头，借着月光避开地上缠绕的藤蔓。突然，他脚下一沉，整个人向地底坠去——是个伪装成落叶堆的陷阱。

千钧一发之际，苏默闻操控着艾尔维斯的手臂，凭空凝聚出一把由光粒组成的短刀，猛地插进陷阱边缘的泥土里。刀刃刺入的瞬间，周围的藤蔓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像是活物般向他们缠来。

【是古树的根须！】

艾尔维斯借力向上攀爬，短刀切开的根须里渗出粘稠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他刚爬出陷阱，就看到达伦站在不远处的树影里，手里捧着那本镶嵌着宝石的古籍。

“你果然来了，艾尔维斯。”达伦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只有你能完成最后的仪式，跟我来吧，成为古树的一部分，我们就能获得永恒的生命。”

艾尔维斯握紧短刀，指缝间渗出冷汗：“你疯了！那些古籍里的记载是诅咒，不是恩赐！”

“你不懂！”达伦猛地翻开古籍，书页上的文字开始发光，“祂在呼唤我们，只要献祭了容器，祂就会醒来，净化这个腐朽的世界！”

随着他的话音，地面开始剧烈震动。禁忌森林中心的方向升起一道红光，那棵巨树的轮廓在红光中渐渐清晰，树干上的锁链图案像是活了过来，正缓缓转动。

苏默闻突然在艾尔维斯的脑海里大喊：【攻击古籍！那是仪式的核心！】

艾尔维斯立刻冲了过去，光粒短刀划破空气，直劈达伦手中的古籍。可达伦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挥手放出数道藤蔓，将艾尔维斯死死缠住。

“放弃吧，”达伦举起古籍，对准古树的方向，“你逃不掉的。”

艾尔维斯挣扎着，眼看红光越来越盛，苏默闻突然感觉到灵魂世界里的宝石开始剧烈跳动。他想起那些共享的记忆碎片，想起孤本上记载的一句话——

以神使之名，破万物虚妄。

【艾尔维斯，集中精神！】

【想象你要斩断一切束缚！】

艾尔维斯闭上眼，将所有意识交给苏默闻。刹那间，白色宝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顺着艾尔维斯的手臂流淌到光粒短刀上，带着破空之声斩向藤蔓——不是物理上的切割，而是直接抹除了藤蔓存在的痕迹。

达伦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艾尔维斯已经冲到他面前，短刀直指古籍。

“不！”

随着一声惨叫，古籍被劈成两半，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和艾尔维斯口袋里的白色宝石同时飞起，在空中合二为一。

红光骤然熄灭，古树的轮廓渐渐淡化，周围的震动也停了下来。

达伦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碎成两半的古籍：“祂……祂消失了……”

艾尔维斯喘着气，看着空中那枚完整的宝石缓缓落下，落入自己手中。苏默闻的声音在灵魂世界里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暂时……安全了。】

森林里恢复了寂静，只有血月依旧挂在天上。艾尔维斯握紧宝石，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那个狼人守林员，正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身上还带着伤。

“你……”艾尔维斯刚想开口，就看到狼人单膝跪地，低下头。

“感谢您阻止了灾难，容器大人。”狼人的声音带着敬畏，“我是古树的守护者之一，世代监视着达伦这样的狂热分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艾尔维斯愣住，苏默闻在灵魂世界里轻笑一声：

【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月光下，完整的白色宝石在艾尔维斯手中散发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