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的名字不像个奴才，难怪他身上总有种淡淡的书卷气。
宋岭“读书好。”
我轻声说，
宋岭“读书能让人明白很多道理。”
可道理明白得再多，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就像我，从小饱读诗书，学遍了女红礼仪，最后还不是成了家族权衡利弊的棋子，被困在这深宫里，日复一日地消耗着青春。
边伯贤“娘娘也喜欢读书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
不过，他倒是忘了我是谁，宋家的孩子，饱读诗书是必须的，不论喜不喜欢。
宋岭“嗯。”
我点头，
宋岭“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宫里的日子，太闲了。”
闲得让人发慌，闲得让人忍不住想找点什么来填补心里的空洞。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声，心里都有种奇异的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边伯贤“天亮了。”
边伯贤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舍，又有点如释重负。
我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微微抿着的嘴唇，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英气。
宋岭“嗯。”
我应了一声，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天亮了，就意味着我们又要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他是卑贱的小太监，我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圈着我的手臂，想要起身，却又在看到我散落在枕头上的青丝时顿住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把头发理好，指尖快要碰到发丝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昨夜那般亲密都过来了，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宋岭“过来。”
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愣了一下，乖乖地凑了过来。
我抬手，替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指尖划过他的领口时，感觉到他又开始紧张。
宋岭“待会儿出去，就说昨夜给我扇了一夜的风，累坏了，知道吗？”
边伯贤“嗯，知道了。”
他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认真。
宋岭“还有，”
我看着他的眼睛，
宋岭“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给我磨墨，陪我看书，或者……就只是站在旁边待着。”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主动让他来，随即又有些犹豫，
边伯贤“这样……会不会太惹眼了？”
宋岭“不怕。”
我笑了笑，
宋岭“谁敢说贵妃的不是？”
我母族的势力，虽然没能换来皇帝的恩宠，却也足够让我在这后宫里安稳度日，护着一个小太监，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犹豫，还有些别的什么，最终都化作一声低低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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