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娘娘……不热吗?”
他忽然问,声音里带着点笨拙的关切,
边伯贤“这样抱着……会闷坏的。”
宋岭“不热。”
我摇摇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宋岭“这样很舒服。”
真的很舒服。
被人这样紧紧抱着的感觉,真好。
不用去想母族的期望,不用去管皇帝的冷漠,不用去应付那些明枪暗箭,只用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和心跳,像个普通的女子一样,贪恋着这点短暂的温暖。
他没再说话,只是任由我抱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动作渐渐变得自然了些。
月光透过纱帐,在我们交缠的身上投下片朦胧的光晕,像层薄薄的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却依旧有力,“咚咚”地敲在我的心上,像一种安稳的承诺。
宋岭“伯贤。”
我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边伯贤“嗯?”
他应了声,声音里带着点睡意,大概是被这安稳的气氛熏得有些迷糊了。
宋岭“你说……我们能这样多久?”
我问,声音里带着点茫然。
他的动作顿了顿,放在我背上的手收了收,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边伯贤“不知道。”
他诚实地说,声音里带着点低落,
边伯贤“但……只要娘娘需要,伯贤就一直在。”
又是这样笨拙的话。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坚定的誓言,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忽然笑了,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过他的皮肤,感觉到他又是一阵轻颤。
宋岭“好。”
我轻声说,
宋岭“那你可要说话算数。”
边伯贤“嗯。”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虫鸣渐渐歇了,殿角的漏刻声也变得悠长起来。
我抱着边伯贤,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眼皮越来越沉,像被灌了铅。
在彻底坠入梦乡前,我感觉到他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
边伯贤“娘娘,晚安。”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像颗甜甜的糖,在心里化开了。
真好。
今晚,可以做个甜甜的梦了。
醒来时帐子外已透进亮堂堂的光,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算着该是辰时中了。
身侧的被褥还陷着浅浅的窝,凑过去闻,能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皂角香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气息。
像晨露打湿的青竹,又像晒过太阳的棉絮,挠得人心尖发痒。
我指尖划过那片微凉的床单,忽然想起昨夜他翻身时,无意识搂住我腰的力度。
那时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地喷在我后颈,像只卸下防备的小兽,全然没了白日里的拘谨。
春兰“娘娘醒了?”
春兰挑帘进来,手里捧着叠藕荷色的宫装,
春兰“今日天热,奴婢选了件素纱的,透气。”
她是打小跟着我的,宫里的事看得比谁都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