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守在殿外,听见帐子里的动静也只当没听见,今早见边伯贤从偏门溜走,也只是淡淡瞥了眼,半句多话都没有。
宋岭“嗯。”
我坐起身,任由她替我解着睡裙的系带,
宋岭“他什么时候走的?”
春兰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
春兰“卯时刚过就去灶房了,说是给娘娘炖莲子羹。”
她替我套上中衣,声音压得极低,
春兰“今早皇上散了早朝,直接去淑妃宫里了,说是要陪她用早膳。”
我对着铜镜笑了笑。这话说得巧妙,既报了信,又没露半分逾矩的意思。
皇上既去了淑妃那里,今日便断不会踏足景仁宫,我和边伯贤,又能偷得一日安稳。
莲子羹炖得糯糯的,盛在白瓷碗里泛着清甜的香。
边伯贤端进来时,耳尖还红着,大概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放下碗就想退到殿角,被我一把叫住。
宋岭“今日不用候着,陪我下盘棋。”
他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擦桌布,指节泛白,
边伯贤“娘娘,伯贤不会……”
宋岭“不会可以学。”
我把黑棋推到他面前,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
宋岭“输了有罚,赢了有赏。”
他的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坐下了。
落子的时候手都在抖,明明是简单的“仙人指路”,却被他走成了自断后路的昏招。
我看着他额角的汗,忽然觉得这盘棋比平日里有趣多了。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要把整个皇宫都掀翻。
我实在热得发懒,便把棋盘推到一边,歪在榻上看边伯贤练字。
他写的是我昨日教他的《兰亭集序》,笔锋还带着生涩,却比之前稳了不少,尤其是“永和九年”四个字,写得格外认真。
宋岭“过来坐。”
我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素纱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握着笔的手僵了僵,墨汁滴在宣纸上,洇开个小小的黑点。
边伯贤“娘娘……”
他抬头看我,眼里又是那副犹豫的样子,像只怕挨打的小狗,

边伯贤“伯贤站着就好,不碍事的。”
宋岭“碍事。”
我放下手里的团扇,起身走到他身后,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往榻边拉。
他没防备,踉跄着撞进我怀里,鼻尖擦过我的锁骨,带来一阵滚烫的痒。
边伯贤“唔……”
他慌忙站稳,脸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边伯贤“娘娘恕罪!”
宋岭“怎么总是不听话。”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早就猜到他会是这反应,却还是被这笨拙的慌乱逗得心头发软。
他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边伯贤“是伯贤的错,请娘娘责罚。”
宋岭“责罚就不必了。以后,我说什么就做什么,知道吗?”
我故意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吹在他颈侧,看着他的肩膀瞬间绷紧。
边伯贤“是,娘娘。”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