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在跟边伯贤说什么，身子微微前倾，笑得花枝乱颤。
边伯贤始终低着头，只是偶尔点点头，看起来有些拘谨。
我心里忽然有点痒，像被蚊子叮了口，想下去看看，手腕却被身旁的皇上轻轻握住了。
李道“爱妃，陪朕赏花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去年这个时候，他拉着淑妃的手在花丛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前年是李才人，今年轮到我了？这是又想拿我当靶子，刺激淑妃？
宋岭“是。”
我不敢违逆，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起身的瞬间，我偷偷瞥了眼柳树下。
不知什么时候，边伯贤已经抬起了头，正和林允儿说着什么，脸上竟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在晨光里看得格外清晰，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烦躁感瞬间涌了上来，却还得在皇上面前装作平静。
李道“爱妃，朕记得你最爱牡丹。”
皇上指着那株开得比碗还大的姚黄，语气里带着点探究。
我看着那株被刻意催开的牡丹，心里冷笑。
这根本不是它该开的时节，硬被花匠用温水催得提前盛放，看着热闹，根子里却早已失了生气。
宋岭“皇上怕是记错了。”
我垂下眼，语气恭顺却坚定，
宋岭“臣妾最爱的是梅花，凌寒独自开，清净些。牡丹花这般艳丽，怕是合淑妃姐姐的性子。”
我故意把话题引到淑妃身上，明着是拒绝，暗着是提醒他，别打我的主意，更别想拿宋家当枪使。
立我为后？那只会让宋家成为众矢之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上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却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的目光却像生了钩子，忍不住往柳树下瞟。
林允儿似乎想拉边伯贤往别处走，他却轻轻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重新站回了柳树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心里的那点烦躁忽然就散了，像被风吹走的云。
皇上不知在看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实在没心思陪他耗着，低声道，
宋岭“皇上，臣妾有些乏了，想去偏殿歇息片刻。”
李道“嗯，去吧。”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什么烦人的东西。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身边，快步往偏殿走。
经过柳树下时，我故意放慢脚步，用手轻轻拍了拍边伯贤的手背。
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慌乱还没褪去，目光就紧紧黏住了我，一路追随着我的身影，直到我走进偏殿的门。
春兰很识趣地守在了门外。
门刚被关上，我就忍不住扑进了随后跟进来的边伯贤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吸着那股熟悉的皂角香。
刚才在皇上身边的拘谨，看到他和林允儿说话的烦躁，此刻都化作了委屈，只想被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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