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岭“拖下去。”
我挥了挥手,不想再听她的辩解。
春兰应了声“是”,示意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上前,架起还在哭喊的良儿往外走。
她的呼救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殿外,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宋岭“柴房里那个,我去看看。”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边伯贤连忙跟上来,声音还有点发颤,
边伯贤“岭儿,我陪你去。”
宋岭“不用,”
我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
宋岭“你在殿里等着。”
柴房里阴暗潮湿,角落里堆着些枯枝,那个被绑着的小宫女瑟缩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看见我进来,眼里瞬间迸发出惊恐的光,拼命地摇头。
看她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想来也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便也留不得了。
宋岭“春兰,这个也处理了。”
我转身往外走,没有回头,
宋岭“淑妃那边,我去说。”
春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
春兰“娘娘是想……”
宋岭“她既然敢派人来我景仁宫打探,总得知道些厉害。”
我冷笑一声,淑妃安分了没几日,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次正好让她长长记性。
春兰“是,娘娘。”
春兰的声音里带着点佩服。
走出柴房时,阳光正好,刺得人眼睛发疼。
边伯贤站在廊下等我,看见我出来,快步迎上来,小心翼翼地牵住我的手,掌心冰凉,还带着点汗湿。
边伯贤“都处理好了?”
他轻声问,眼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雾。
宋岭“嗯。”
我回握住他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暖热他,
宋岭“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他用力点头,却还是把我抱得很紧,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闷的,
边伯贤“岭儿,以后我会更小心的,绝不会再让人抓到把柄。”
我拍了拍他的背,心里忽然有些疲惫。
这深宫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想要守住一点温暖,总要付出些代价。
可看着怀里这个紧张得发抖的少年,又觉得这些代价是值得的。
宋岭“好了,”
我推开他,朝他笑了笑,
宋岭“去准备些点心,我待会儿要去淑妃宫里走一趟。”
他虽然还是担心,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边伯贤“我让小厨房做你爱吃的芙蓉糕。”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深吸了一口气。淑妃那边,怕是又要一场硬仗要打了。
景仁宫的芙蓉糕刚蒸好,热气裹着桂花糖的甜香漫出厨房时,我正对着铜镜调整钗环。
春兰站在身后,替我理了理石青色宫装的垂带,指尖划过衣襟上暗绣的兰草,动作轻柔得像怕碰散了针脚。
春兰“娘娘,真的只带奴婢去吗?”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春兰“淑妃娘娘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宋岭“嗯,你跟着就够了。”
我看着镜中自己平静的脸,唇上点了点胭脂,添了几分气色,
宋岭“人多了反倒麻烦。”
上次淑妃掐着边伯贤下巴的样子,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那双涂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眼里的轻蔑像淬了毒的针,看得我心口发紧。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去面对那样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