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道就看着伯贤一无所有吗?
他一个人在宫外,无依无靠,铺子被砸,银子被骗,说不定还会有人身危险……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春兰“娘娘,您别急。”
春兰替我擦了擦眼泪,声音放软了些,
春兰“宋公子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先稳住阵脚,别让淑妃抓到把柄。”
我点点头,心里却像被刀割似的疼。
宋岭“我给伯贤写封信。”
春兰连忙取来笔墨纸砚。我握着笔,手抖得厉害,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个墨点,像眼泪的痕迹。
宋岭“伯贤,见字如面。”
刚写下这几个字,眼泪就砸在了纸上,晕染了墨迹。
我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哽咽往下写:
宋岭“听闻铺子遇袭,勿慌。我一切安好,勿念。若有难处,可去宋府找管家,提‘兰草’二字,他会帮你。切记,万事小心,勿要冲动。等我。”
兰草是我和父亲约定的暗号,宋府的老管家认得。
让伯贤去找宋府,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既不会暴露我们的关系,又能让他得到帮助。
写完,我将信纸折成小小的方块,交给春兰,
宋岭“找个可靠的人送去,务必亲手交到他手里。”
春兰“是,娘娘。”
春兰小心翼翼地收好信纸,
春兰“奴婢这就去办。”
她走后,寝殿里又恢复了死寂。药味依旧浓重,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
我走到窗边,望着宫外的方向。
夜色渐浓,京都的万家灯火亮了起来,像散落的星辰。
伯贤的铺子,就在那些灯火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在收拾残局,还是在为银子发愁?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恨我无能为力?
淑妃,你好狠的心。
我摸着心口,那里的恨意像野草似的疯长。你毁了我的孩子,毁了伯贤的心血,这笔账,我记下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棂“吱呀”作响。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宫外
城北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路时,边伯贤站在自家新铺子前,指节捏得发白。
雕花的木门被卸在路边,碎成两半的柜台趴在地上,散落的珠钗玉镯被踩得不成样子,最值钱的那批翡翠料子不翼而飞。
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积蓄,本想借着城北的地气,把生意做进达官贵人家的后宅。
“掌柜的,清点完了。”老管家拄着拐杖,声音发颤,“现金丢了五十两,首饰损失估摸着得有三千两,工匠的定金也退不了……”
边伯贤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捡起一块碎掉的玉佩。
好在城南的老铺子还在运营,账上还有些盈余,不至于一夜回到穷光蛋。
可城北这一砸,不仅是银子的事,更是断了他扩展的路。谁会跟一个连铺子都守不住的掌柜做生意?
他回到府里时,贴身小厮正捧着封信等在门口:“爷,宫里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