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可怜？这深宫里，谁不可怜？方美人天真烂漫，却忘了后宫从来不是能任性的地方。
春兰“对了娘娘，”
春兰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个东西，红着脸递过来，
春兰“奴婢去看方美人时，在她枕头底下发现的。”
那是块水红色的肚兜，绣着并蒂莲的纹样，边角还镶着圈珍珠，一看就不是普通宫女能用得起的。
更重要的是，这料子和绣工，我认得，是淑妃最喜欢的苏绣，去年她生辰时，皇上赏了好几匹，她还特意做成衣裳在我面前炫耀过。
宋岭“这怎么会在方美人那里？”
我捏着肚兜的一角，指尖冰凉。
春兰“奴婢也不知道。”
春兰的脸更红了，
春兰“方美人说没见过，可这东西就是从她寝宫里搜出来的。”
我把肚兜摊开，盯着上面的并蒂莲。淑妃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方美人的枕头底下？
一个荒唐却又合理的念头，突然钻进脑子里。
难不成……淑妃为了让那个小太监听话，竟用了这种手段？
那个小太监在方美人宫里待了七年，怕是早就对主子身边的人有了念想。
淑妃年轻貌美，又是皇上宠妃，若是她主动示好，甚至……委身于他，那小太监岂不是会被迷得晕头转向？别说让他冲撞我，怕是让他去死，他都愿意。
而这块肚兜，就是那时不小心落在方美人宫里的。
或许是淑妃事后忘了拿，或许是她故意留下的。万一事情败露，还能栽赃给方美人，说她与太监私通，才指使太监害人。
好深的算计。
宋岭“光凭一块肚兜，还不够。”
我把肚兜叠好，递给春兰，
宋岭“收起来，别让人看见。”
春兰“娘娘的意思是……”
宋岭“去查那个小太监的住处。”
我看着春兰，眼神坚定，
宋岭“他既然能被淑妃收买，定是得了好处。钱财或许会被充公，但有些东西，他未必舍得扔。”
春兰眼睛一亮，
春兰“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她转身要走，却被我叫住，
宋岭“小心些，别让人发现。淑妃现在正盯着景仁宫，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春兰“是，娘娘放心。”
春兰走后，寝殿里又恢复了寂静。药碗里的药渐渐凉了，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我走到窗边，望着宫墙的方向。
伯贤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的铺子被砸，又得知我流产的消息，怕是急坏了。春兰说他让带话，叫我好好活着，等他。
我会等的。
但我不会只等着。
只要能在小太监的住处找到更多线索，只要能证明淑妃和他有牵扯，就能撕开她那张伪善的面具，让皇上看看他心爱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毒妇。
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摇摇晃晃。我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单薄得像张纸。
我不禁有些想念之前那些时光，和边伯贤无忧无虑的，只想着怎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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