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早已不复存在。地图上那个名字,如今被一片巨大的、被铁丝网和高墙围起来的“银杉污染隔离与生态修复示范区”所取代。荒芜的土地上,稀疏的耐污植物顽强地生长,如同大地溃烂后结出的丑陋痂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化学药剂和腐殖质的怪异气味。
凌瑾的身影如同孤狼,穿行在废弃的村落遗址和锈蚀的工厂骨架之间。她的靴子踩过龟裂的水泥路面,发出空洞的回响。战术头盔的护目镜片上,叠加着实时环境监测数据(辐射值、重金属微粒浓度)和从旧档案中复原的村镇布局图。她的目标:寻找任何与“影蛇”(S)相关的物理痕迹。
她在一处半塌的砖房前停下。这里曾是“清河镇”的卫生院旧址。残破的墙壁上还残留着褪色的红十字标记。凌瑾的目光扫过地面,突然蹲下身。她的指尖拂开厚厚的灰尘和碎砖,露出一块被掩埋大半的、断裂的水泥预制板。预制板边缘,用尖锐物刻着几行模糊的字迹,字迹歪歪扭扭,透着绝望:
“玲玲走了……小茹也走了……干净了……都干净了……下一个……该我了……”
字迹旁边,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线条颤抖的……蛇形图案!
凌瑾的心脏猛地一缩!她迅速拍照取证。就在这时!她的环境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空气中某种特定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浓度……异常飙升!源头……指向卫生院废墟深处!
凌瑾瞬间屏住呼吸,战术面具自动启动过滤!她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废墟深处。在一堆倾倒的药柜和破碎的玻璃瓶后,她发现了一个被掩埋的、锈迹斑斑的小型金属保险柜!柜门虚掩着!那股异常的化学气味……正是从柜内散发出来!
柜内没有文件。只有几件被小心包裹在防水布里的物品:一个褪色的发卡(小女孩的?)、一张被烧焦了边缘的三人合影(男人、女人、小女孩,笑容灿烂)、以及……一小瓶早已干涸凝固的、暗红色的……液体!瓶身上贴着一个手写的标签:“玲玲的血样 - 最后一份”。
凌瑾小心翼翼地用证物袋封装。她拿起那张合影。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
“S(丈夫)、林晚(妻子)、玲玲(女儿)。摄于清河镇毁灭前三天。永远的家。”
照片上的男人(S),面容清瘦,眼神温和,带着一丝书卷气。与凌瑾脑海中那个冷酷的“影蛇”形象……判若两人!
“帝都圣心医院。”凌瑾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低语,报出照片背面另一行小字标注的医院名称,“目标妻女……最后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