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元力它正经吗?
穿越到凹凸大赛的第一天,我们喜提选手认证——“五羊废废”战队。
裁判球看着我们五个瑟瑟发抖的新人:
“元力等级A?建议你们立刻去挑战斗兽场!”
懒吃娇立刻哭唧唧趴到我头顶:“喜跑逃快逃!那个铁甲犀牛看起来会吃小孩!”
美善糕的云雾结界刚升起,暖乐心已经扛着巨大的零食袋冲进赛场。
沸建鲁的黑焰能力轻松烤熟全场的凶兽肉排。
而我正用飓风帮懒吃娇吹凉嘴边烫食。
嘉德罗斯的棍子敲在我们面前:“打架还带灶台?你们到底是什么奇葩?”
直到那天,看见沸建鲁徒手掰开黑色机甲:
“靠!原来你才是大赛隐藏的战力天花板?”
“呜——哇啊啊啊!!”
懒吃娇那足以震碎玻璃的凄厉哭嚎,伴随着眼前刺目白光的逐渐消退,硬生生灌进了喜跑逃的耳朵里。喜跑逃被震得一个趔趄,脑子嗡嗡作响,差点把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属于青青草原标志性象征的铃铛给晃碎了。他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强迫自己聚焦视线,眼前的景象像块劣质的拼图,正飞速地黏合、重组,变得清晰得……陌生得骇人。
头顶,是巨大的、发出金属冷光的弧形穹顶,一眼望不到边,仿佛扣在头顶的一个巨大铁碗。四周的空气充斥着一种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怪味儿,冰冷、干燥,没有一丝泥土的腥气或是青草的芬芳,只有机器低沉恒定的嗡鸣在耳边固执地盘旋,带来一种莫名的焦躁。
巨大的虚拟光幕悬浮在虚空各处,光怪陆离的影像无声地流转闪烁,穿着打扮稀奇古怪的生物在上面互相追逐、咆哮、碰撞,爆炸的火花隔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蛮横的冲击力。
脚底的冰凉触感提醒着喜跑逃现实的存在。他低头看去,是巨大的金属地板,打磨得异常光滑,倒映着头顶的光怪陆离和自己的倒影——一个顶着满头柔软蓬松白毛的人类少年模样,身上是熟悉的蓝色连体衣,脖子上套着个醒目的金色铃铛。只是那张原本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只剩下和白毛几乎同色的惨白。
“呃……”喜跑逃艰难地吸了口带着机油味儿的冷气,感觉自己脆弱的胃正在翻江倒海。
懒吃娇的哭声还在持续,像坏了的水阀,但来源有点不对。喜跑逃迟钝地侧过脸——自己那颗蓬松的白毛脑袋顶上,重量感异常清晰。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小坨软乎乎、带着同样白绒毛的东西。一个小巧的身影,正把自己蜷成一个白色雪糕筒,死死扒在他的头顶,小肩膀一抽一抽,几根不安分的呆毛在喜跑逃的额前晃悠。
那张脸蛋白净得像个糯米团子,此刻眼泪鼻涕糊得一塌糊涂,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把胸前那个标志性的、方方正正的黄色小口水巾浸湿了大半。
“呜……喜跑逃……完蛋了哇!”懒吃娇的声音打着颤,从头顶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惊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怪兽叼走,“这……这是哪啊?好可怕!我要回家吃青草蛋糕!”他像受惊的鸵鸟,把脸拼命往喜跑逃头顶的白毛里钻,似乎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堡垒。
喜跑逃喉头动了动,也想嚎两声表示认同,但头顶那沉重的“雪糕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作为(暂时的)最高点的责任。他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尖叫,挺直了腰板(虽然腿肚子还在不争气地转筋):“别……别哭!懒吃娇!男子汉大……呃……”话说到一半,他瞥见不远处一个至少三米高、浑身长满蓝色尖刺还拖着条像流星锤一样尾巴的生物正冷冷地瞟着他们,那眼神跟灰太狼看见了烤全羊时一模一样!喜跑逃剩下那点可怜的勇气瞬间蒸发,挺直的腰板也弯了回去,“咱们……咱们先看看情况……”声音抖得铃铛都在跟着颤。
“哦?又有几个瑟瑟发抖的小点心送到嘴边儿了?”不远处传来一个油滑又带着黏腻兴奋感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身形矮小,像个发育不良的土豆,皮肤是诡异的青灰色,几颗尖牙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嘴角咧到了耳根。他伸出蜥蜴般的暗紫色长舌头,不紧不慢地舔过尖锐的爪子,眼睛像盯上死鱼的苍蝇,黏糊糊地在懒吃娇胸前那被泪水打湿、颜色愈发鲜亮的黄口水巾上逡巡。他周围几个同样面目狰狞、散发着毫不掩饰恶意的小跟班,也跟着发出了贪婪的窃笑。
冰冷的恐惧像毒蛇,倏地一下缠紧了喜跑逃的脊椎。空气重得能压垮人,那股子赤裸裸的贪婪和恶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甚至能听到懒吃娇趴在他头顶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呜——”又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但这次充满了压抑和颤抖的愤怒。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猛地从旁边挤出,像座移动的黑色小山,直接横在喜跑逃和那群流着哈喇子的家伙们中间。是沸建鲁!他人形的皮肤是透着力量的深咖色,像被太阳晒久了的古铜。此刻,他紧抿着薄唇,绷紧的嘴角像拉满的弓弦。他那头蓬松的羊毛卷发几乎要竖起来,虽然那双瞪得像铜铃一样的眼睛里明显晃着泪花,但那紧握的、咯吱作响的拳头,还有手臂上那两道不知为何物的、幽暗的蓝色能量带,都在散发出一种“谁敢动他们一下试试”的拼命劲儿。
“退后!”沸建鲁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擦着金属,又低又沉,拼命压着喉咙里的恐慌,“我们不是点心!”
“建鲁哥……”一个轻柔得像羽毛滑过雪地的声音紧贴着他背后响起。美善糕挪动着脚步,努力把自己缩在沸建鲁宽阔的背后,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一片煞白。她的手无意识地揪紧了沸建鲁背后的衣角,力气大得指节都泛白了。“我怕……”她声音小得几乎要被周遭嗡鸣的机械声吞没,长长的白色睫毛上挂满了细小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颤抖摇摇欲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刺激得对面的“土豆”和他同伴眼睛里的绿光更盛了。
“别、别怕。”暖乐心那温柔厚实的声音也带着明显的颤音,努力想要安抚大家。她站在队伍最后,肩膀宽阔,比沸建鲁还要高大强壮几分,一看就蕴含着极强的力量。可此刻,她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看起来分量十足的、鼓鼓囊囊的巨大零食袋——那是她惊慌失措瞬间习惯性抓过来的安全感来源。这画风和周围肃杀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把奶瓶带进了角斗场。“我们……我们围在一起?好像说……群居动物遇到危险……会、会抱团……”她的提议带着孩子般的天真和惊惶,自己都心虚得声音越说越小。
“滴!身份扫描完成!新选手登记!”一个突兀的、机械化的娃娃音在混乱压抑的空气中炸响。
众人都是一惊。
离暖乐心脚边不远的地面上,凭空弹出一个圆润的白色金属小球。小球只有拳头大小,光滑的球体上方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几乎占了“脸”一半的单眼摄像头,闪烁着无机质的蓝色幽光。蓝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并排站着的五只羊(准确说是四只半,懒吃娇还在喜跑逃头顶当挂件),发出细微的嗡鸣。
“战队识别……组建中……”小球内部发出一阵细碎的咔哒声,像是在高速处理信息,“确认身份关联!战队‘五羊废废’,登记完成!初始积分:50点。元力觉醒通道开启!”小球用一种欢快得不合时宜的语调宣布了结果。
“‘五羊废废’?”沸建鲁的哭声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扭曲得吓人,“谁起的破名字?!”他差点跳起来。头可断,血可流,猛男队名不能丢!
“‘废废’?!”暖乐心也惊呆了,手里的巨大零食袋差点没抱稳掉在地上。美善糕更是连哭泣都忘了,小巧的樱唇微微张开,一脸难以置信的呆滞。
只有趴在喜跑逃头顶的懒吃娇对这个名字表现出了奇怪的认同感,抽噎着小鼻子嘟囔:“‘呜呜’(废废)?呜呜……好像……挺合适的……我们现在就是好废……呜呜……”
“不!我不要‘废废’!!”沸建鲁气得脸色更黑了,攥紧拳头就要去锤那个悬浮在半空的小金属球。
还没等他有动作,那个自称裁判球的白色小球猛地转了个身,将它闪烁着蓝光的巨大“独眼”精准地投向刚才那个贪婪盯着懒吃娇的黄口水巾的蜥蜴舌“土豆”一伙人。一道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红色光束准确无误地从独眼中射出,打在那几个家伙身上。
一股无形的、却瞬间能让血液冻结的压迫感猛地降临!
蜥蜴舌“土豆”和他那几个同伴脸上的狰狞笑容瞬间冻住,比变脸戏法还快。冷汗瞬间就从青灰色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冒出来,刚才那股猎食者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身体僵硬得像被钉在原地的木偶。他们死死瞪着的目标,已从懒吃娇那块鲜黄色的口水巾,转移到了那个冰冷无情的白色小球上,眼神里塞满了发自骨髓的恐惧。
“滴!区域监控记录已上传!”裁判球的机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感,“威胁初登记选手行为判定无效化。行为记录归档,初次警告。威胁级别……暂不予计入。”
红芒“咻”地收回。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一消。
“土豆”一伙人如同刚从无形的冰水里捞出来,脸色惨绿,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连看都不敢再朝这边瞥一眼,踉踉跄跄、屁滚尿流地挤开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参赛者,眨眼就消失在迷宫的拐角和憧憧鬼影般的人群里,活像身后有几十条恶狗在追。
沸建鲁扬到半空准备砸球的手臂尴尬地僵在原地,脸上的悲愤转为了愕然。这裁判球……虽然名字起得让人火大,但居然……意外地挺管事?
“初登记选手‘五羊废废’请注意,”裁判球完全无视了刚才的小插曲和沸建鲁僵住的动作,自顾自地在半空上下悬浮着,语调恢复了那机械式的标准,“检测到全员基础元力波动同步协调,初始等级评定——A级。”
“A级?”暖乐心下意识地重复,抱着零食袋的手臂放松了一点,脸上除了茫然还有一丝不太确定的希冀,“是不是……还不错?”
“哦?A级?”一个低沉沙哑、宛如老旧砂纸摩擦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斜倚在冰冷金属墙壁上的高大身影缓缓抬起头。那人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覆盖着墨绿色鳞片的下巴和一张异常削薄的唇,唇边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破旧的暗色袍子,露在袖子外的手指关节异常粗大,指节上缠绕着绷带,隐隐透出暗红。
新兵?A级?呵……”他从喉管深处溢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沉笑声,充满轻蔑,“这年头,连新鲜出炉的胆小鬼都能蹭个A级光环了?这大赛系统,怕是该送去垃圾堆回炉重造了。”他说话时,带着一股常年浸淫在血腥气息里的冰冷铁锈味,目光扫过沸建鲁强壮的体型,落在他脸上明显未干的泪痕,还有美善糕惊恐未消的惨白小脸,以及喜跑逃头顶那个还在吸鼻子的“雪糕筒”,那份毫不掩饰的轻视更加浓郁。
“‘五羊废废’?”他品味着这个队名,又是一声短促刺耳的嗤笑,像指甲刮过黑板,“名字倒是贴切。”说完,他像失去兴趣一般,重新低头,仿佛周围再大的动静都不如他磨指甲重要。
沸建鲁的脸由黑转红,由红转黑,羞恼和愤怒在他的胸腔里火山般翻腾,可面对那个散发着深渊般不详气息的身影,本能却在疯狂敲着警钟,勒令他不要冲动。
“根据新选手保护条例及潜能评估初步报告,”裁判球那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本没理会任何旁人的言语,“建议你们立刻进入第一阶段适应性生存任务场地:斗兽场模块!该区域提供低级晶核兽,适合新手快速适应战斗环境并赚取基础积分!”
“战……战斗?”美善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们……我们不要打架……”
“没错!斗兽场?!”喜跑逃也打了个哆嗦,头顶的懒吃娇更是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立刻执行!传送准备!”裁判球的机械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平板得如同程序指令,“倒计时!3!”
“等……”暖乐心抱着零食袋,徒劳地开口。
“2!”冰冷无情的倒计时继续。
沸羊羊喉结滚动,脸色铁青。美善糕闭上了眼睛,泪水止不住地从睫毛间滑落。
“1!传送启动!”
“呜啊——我不要被怪兽吃掉!!”
头顶传来懒吃娇撕心裂肺的最后一声哭喊,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与此同时,剧烈的白光再次爆发,粗暴地吞噬了视线中的一切。脚下坚硬的金属地面仿佛瞬间被抽空,失重感猛地攥紧了心脏,喜跑逃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甩干桶。
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在尖叫着要离家出走。
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金属碰撞和沉重闸门开启的“嘎吱轰隆”声,终于将他们从恶心的失重旋涡里甩了出来。
冰冷、带着浓烈土腥味和某种野兽体腺臭味的空气猛地涌入口鼻,呛得喜跑逃剧烈咳嗽起来,连头顶那个趴着不动的懒吃娇也跟着震了一下。他一边咳,一边下意识地在脚下胡乱踩踏了几下——是某种粗粝、凹凸不平的硬物,像是被风吹日晒了几百年的石头地面。
眼前旋转的重影还没完全消失,耳边已经被震耳欲聋的、完全不同的噪音彻底包围!像是千百种野兽的嘶鸣、怒吼混杂在一起,中间夹杂着观众席方向传来的更加嘈杂、混乱的巨大声浪——有尖锐刺耳的嘘声,有粗暴狂热的呐喊,有毫无意义充满亢奋的咆哮……汇成一股原始、野蛮、要将耳膜活活撕裂的恐怖声潮!
模糊的视线勉强聚焦。
这是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慌的环形场地!目光所及之处,是数十米高的、层层叠叠向上延伸、布满粗大金属撞痕和高强度材料修补痕迹的灰黑色墙壁,陡峭得如同悬崖绝壁。墙壁最顶端,是一圈散发着惨白强光的巨型照明灯,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灯光之下,是密不透风、黑压压一片的巨大观众席!
人头攒动!各种奇形怪状、无法理解的生命体挤满了每一个缝隙,像一锅疯狂沸腾、充满恶意和暴戾的粘稠浓汤!无数手臂在空中挥舞,无数面孔扭曲着发出嚎叫。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尘土、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燥热。
而他们脚下,就是这巨大“铁锅”的锅底——一片开阔的、铺满了厚重砾石和大块碎骨的圆形角斗场!
“轰隆——!”
正对面巨大的金属栅栏门猛地被液压装置强行提起,发出震得地面都微颤的巨响!栅栏后面那片连接着通道入口的阴影里,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猩红凶残的小点!那是兽瞳!带着黏腻腥风,沉重的、金属覆盖的蹄足猛踏地面的声音如同逼近的战鼓!
几头体型庞大、形态狰狞的机械改造生物,像失控的战车般冲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那头格外可怖,近三米高,浑身覆盖着厚重的暗褐色角质层,上面还镶嵌着黑铁色的钢板和闪烁着红光的尖锐撞角。它的头部像是犀牛和钢铁野猪的混合体,一张大口里布满螺旋状的金属尖牙,鼻腔喷出带着硫磺味的灼热白汽,粗壮如铁柱的独腿上覆盖着粗糙的强化合金钢甲片。
“哞——!!!!”一声足以撕裂空气的狂暴兽吼猛地炸开!那被改造过的铁甲犀牛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庞大的身躯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径直朝着场中几个渺小身影碾压过来!每一步踩下,地面都发出沉闷欲碎的呻吟!那裹挟着血腥与恶臭的腥风瞬间扑面而来!
“我的妈呀!”喜跑逃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天灵盖,头发(包括头顶上那个“雪糕筒”)几乎都要炸飞起来!身体里那股奇猫国赋予的飓风力量几乎不受控制地就要本能地喷射而出,方向只有一个字——跑!
但在他能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声带着十足哭腔、尖锐到变形的尖叫率先炸破全场:
“呜哇——!!喜跑逃快跑!!那个大怪兽它、它看起来会吃小孩!!”头顶那个雪糕筒彻底崩溃了,懒吃娇的哭喊带着破音的绝望,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狂飙,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弹跳力,从喜跑逃头顶一跃而起,目标明确——直奔旁边暖乐心高大敦实的肩膀而去!
“啊?”暖乐心显然也被那冲来的钢铁巨兽吓懵了,怀里的巨大零食袋都抱不稳。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肩膀猛地一沉,一个凉凉的、沾满鼻涕眼泪、软乎乎的东西就牢牢黏在了她的肩颈位置。
“暖乐心!快跑呜呜呜……撞过来了!!”懒吃娇骑在她脖子上,双手死死抱住她的额头,两条小短腿在空中乱蹬,带着哭腔的尖叫像是魔音灌耳,对着她耳朵输出最强火力。
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加心理冲击,让本就因为恐惧而肌肉僵硬的暖乐心一个重心不稳,“哎哟”一声被懒吃娇压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更要命的是,那铁甲犀牛的巨蹄声如同催命符,已经近在咫尺!那粗壮尖锐、覆盖着合金钢板的蹄子抬起,阴影瞬间笼罩下来,目标正是暖乐心庞大的身躯(以及她脖子上的那个小挂件)!
“危险!!”
两声惊呼同时炸裂。美善糕几乎是尖叫出声,情急之下,双手猛地向着暖乐心和懒吃娇的方向张开!一缕缕带着淡淡甜香味道的白色云雾瞬间从她纤细的指间喷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
那云雾并非柔弱地弥漫,而如同有生命的流体,急速凝结、扩张,瞬间就在暖乐心和懒吃娇的身前形成了一片浓厚的、密不透风的面纱状雾霭屏障!这雾气屏障看起来轻薄如纱,却异常坚韧,稳稳地挡在了铁甲犀牛巨大的、裹挟着冲击波般的蹄影面前!
几乎就在那团柔和却异常坚韧的云雾屏障竖起来的瞬间——
“吼——!!”铁甲犀牛发出惊疑的、略显变调的低吼!它那巨大的、能轻易踩碎岩石的蹄子,带着一往无前的冲势,“嘭”一声狠狠踩进了那片突然出现的浓雾里!
预想中的剧烈撞击声没有传来。蹄子落点处,柔软的雾气瞬间如水流般波动、流淌起来,竟然诡异地将那千钧巨力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层层化解、分散、卸开!厚实的雾霭只是剧烈地凹缩了一下,像被重拳击打的海绵,边缘剧烈翻滚,但并没有碎裂,硬是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铁甲犀牛庞大的身躯因这踩空般的感觉,明显地顿了一下,巨大的惯性使得它头重脚轻地晃了晃,仿佛打了个趔趄。猩红的兽眼里流露出纯粹野兽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似乎无法理解自己这能开山裂石的一脚怎么被一团“棉花”挡住了?
“哞——!”短暂的错愕被更凶暴的怒意取代!它鼻孔喷出更浓的白汽,巨大的头颅一甩,覆盖着黑铁撞角的额头蛮横地撞向那片该死的雾墙!这次力量更大,角度也更刁钻!
“小心!”喜跑逃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猛吸一口带着灰尘、铁锈和兽类浓烈体腺臭味的浑浊空气,体内那股属于飓风的力量不再犹豫,瞬间爆发!目标却不是逃跑!
“呼——!”
一股极其强劲、被精准控制的气流如出海的怒龙,骤然从他脚下卷起,带动他的身体斜着向旁侧掠出两米!这团强劲气流的核心并非对准铁甲犀牛,而是在冲过懒吃娇身边时,诡异地拐了个弯儿!
懒吃娇正趴在暖乐心肩膀上,惊魂未定地对着砸过来的狰狞兽头号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暖乐心半边脸。刚咬了一口的从暖乐心怀里巨大零食袋中翻出来的、某种看上去像油炸蘑菇的滚烫零食正含在嘴里,被他巨大的哭嚎震得差点噎着。
那高速气流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掠过。风刃并未伤人,目标只是他嘴前那片灼烫的空气!
“呼呼呼——”
劲风呼啸!气流精准地在懒吃娇小嘴前方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小型涡旋!灼热喷香的油炸蘑菇气息被瞬间卷走,滚烫的空气也眨眼间变得清凉适口。
“噗…”懒吃娇那惊天动地的哭声非常不优雅地被一阵风强行灌了回去,噎得他打了个嗝,鼓着腮帮子的小脸迷茫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感觉到嘴里的零食突然不烫舌头了,软软乎乎、还有点甜,刚刚还被怪兽吓飞的胃口居然……不合时宜地冒头了?他下意识地、懵懵懂懂地开始咀嚼。
危险还未解除!
另一边,一道快得只在视网膜留下焦痕的炽烈黑影已经暴射而至!
“妈了个巴子的!敢动我的人?!”沸建鲁如同被点爆的超级火药桶,眼睛彻底红了!刚才那口憋屈恶气、对裁判球名字的愤慨、对那个鳞片男轻蔑的羞耻、以及看到美善糕尖叫的恐惧此刻全部化为燃料,在胸腔里轰然引爆!
“给老子——熟!!”
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咆哮,沸建鲁壮硕的身躯如同真正的坦克启动!他不退反进,拧腰沉肩,右脚狠狠蹬地!脚下坚硬的砾石地面发出破碎的咔嚓闷响!两只粗壮的胳膊上的两条幽蓝色能量带骤然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墨蓝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地狱打开的缺口,深沉、凝练,带着一种不祥的热力!
“吼!”
铁甲犀牛的兽头已经撞散了那片顽强阻挡它的云雾屏障的一角,狰狞的金属面罩缝隙里露出更深的、泛着恶毒血光的瞳仁,锁定着那个挡在暖乐心身前、抱着巨大零食袋的身影(以及她脖子上的小家伙)。
沸建鲁的身影已冲到侧面,双拳携裹着那股狂暴的墨蓝光芒,悍然砸向地面!目标并非铁甲犀牛本身,而是它前面那片空地!
“嘭——!!!”
沉闷到撼动五脏六腑的巨响!
墨蓝色的“火”光在他拳头落点的瞬间爆发!但这火焰既没有火苗,也没有黑烟!更像是纯粹凝聚到极致的“灼热”被狠狠砸进了地里!一圈肉眼可见的、带着扭曲空气波纹的墨蓝光圈如同投石入水产生的涟漪,以沸建鲁拳落之处为核心,贴着地面闪电般扫向铁甲犀牛!
所过之处,地面没有任何损伤,但那刚刚冲撞未果的犀牛,包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