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知音(作者)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这篇文章小五可能有些OOC(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五粉们轻喷
兄弟七人的名字:
大娃——叶鸿沨
二娃——叶墨丞
三娃——叶枕旭
四娃——叶槐序
五娃——叶清宴
六娃——叶驰暮
七娃——叶执安
二哥难得泛红的耳尖,终成了我袖口中一抹偷藏的晚霞.——叶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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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夕阳熔金。最后一抹余晖斜斜穿过后山葱茏的竹林,将万千修长的竹影筛碎,投在湿润的苔径上,流淌成一片摇曳的碎金之河。竹叶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泥土微腥,在晚风里无声浮动。远处山寺隐约的晚钟,一声声荡开,敲碎了黄昏的寂静,也仿佛敲在某人看似平静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圈隐秘的涟漪。
竹舍窗下,叶墨丞斜倚在铺着靛青软垫的竹榻上。他一身素雅的橙衣几乎融进了窗外流泻的暖金色调里,墨发未束,几缕滑落肩头。修长的手指松松捏着一卷泛黄的书册,琥珀色的眼眸低垂,视线凝固在某一页上,如同入定。书页边缘被窗棂切割的光斑轻轻摇晃,却丝毫照不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然而,若有人细看,便会发现那书卷已一个时辰未曾翻动。他看似沉静如古井无波,实则顺风耳早已全开,一丝不漏地捕捉着厨房方向的每一丝动静——药罐在炉火上沉闷的咕嘟声,蒲扇轻摇带起的气流微响,还有……那越来越近、刻意放得极轻的脚步声。他握着书脊的指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吱呀——”
竹门被轻轻推开。叶清宴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进来。晚霞的柔光落在他一身水青色的衣衫上,如同给一株清雅的翠竹镀上了暖边。天水碧的眼眸温润依旧,只是此刻盛满了小心翼翼的关切。碗中浓黑的药汁散发着极其霸道苦涩的气息,瞬间侵占了竹舍清幽的空间。
叶清宴(五娃)“二哥”
叶清宴的声音像浸了山泉,温软清透
叶清宴(五娃)“该喝药了,大哥特意嘱咐,这剂药须得连着喝足七日,固本培元,马虎不得”
他将碗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快的光。
叶墨丞终于“动”了。他像是被这声轻唤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缓缓抬眼,目光扫过那碗黑沉沉的药汁,面上波澜不惊,甚至还浮起一丝惯常的、令人安心的浅笑
叶墨丞(二娃)“有劳五弟了”
他伸手去端碗,动作优雅从容,指尖却避开了碗壁最烫的部分,显出几分刻意的疏离。
叶墨丞(二娃)“方才读到紧要处,稍待片刻,凉些再饮”
他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对书中内容的回味悠长。
叶清宴抿唇一笑,也不催促,只道
叶清宴(五娃)“那二哥慢慢看,五弟我去溪边看看可有新发的石菖蒲,给这药添一味佐引,或能稍解其苦。”
他温顺地转身,步履轻缓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竹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刚落,叶墨丞几乎是瞬间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方才的从容淡定如潮水般褪去,琥珀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慌乱。他飞快地端起那碗药,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迅疾,甚至带起一小股风。药汁在碗沿晃动,险些泼洒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推门而出,步履匆匆地没入屋后那片更加幽深茂密的竹林。
竹影婆娑,暮色渐浓。叶墨丞寻到一丛格外茂盛的翠竹旁,四下飞快地扫视一圈——只有风过竹梢的沙沙声。他再无迟疑,手腕一倾,那碗浓黑苦涩的药汁便“哗啦”一声,尽数浇灌在盘虬的竹根之上!深色的液体迅速渗入泥土,只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和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苦涩药气。
叶墨丞(二娃)“呼——”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线微微松懈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素来温润如玉、智珠在握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孩子气般逃过一劫的庆幸。他甚至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
叶墨丞(二娃)“总算倒掉了……”
然而,这口气还未彻底舒完,身后极近处,几乎贴着他耳畔,响起一声极轻、极幽、带着无尽失落与委屈的叹息
叶清宴(五娃)“唉……”
那叹息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叶墨丞耳边!
他猛地转身,心脏骤然紧缩!只见叶清宴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半步之遥,水青色的衣袂几乎要拂到他的衣角。夕阳的最后一缕金线穿过竹叶缝隙,落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将他长而密的睫毛染成一片哀伤的阴影,投在白皙的面颊上。天水碧的眼眸里水光氤氲,像是笼上了一层江南烟雨,带着破碎的失落,直直地望着地上那滩未干的药渍。
叶清宴(五娃)“二哥……”
叶清宴的声音轻颤着,带着一种被辜负的委屈,他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他无意识地绞着自己青色的衣角,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叶清宴(五娃)“……是这药……太难喝了吗?都怪我……怪我学艺不精,火候总掌握不好,药材也挑得不够好……味道定是差极了,惹得二哥如此嫌弃……我、我还以为……”
叶墨丞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从未见过五弟如此模样!那个永远温润如水、沉静可靠的五弟,此刻竟像个做错事又怕被责罚的孩子,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素来运转如飞、算无遗策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五弟那双盛满了水光与受伤的天水碧眼眸。什么智冠天下,什么城府极深,此刻统统化为乌有。他从未见过五弟如此委屈难过的模样,那自责的话语如同细针,密密麻麻扎在他心上。
叶墨丞(二娃)“五弟!不是!你听我说!”
叶墨丞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素来清越沉稳的嗓音罕见地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叶清宴的手臂解释,却又怕唐突,手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显得有些无措。
叶墨丞(二娃)“二哥绝无嫌弃之意!你的药很好!真的!五弟熬的药怎会不好?是我……是我今日……呃,脾胃略有不适,恐虚不受补,才想……才想……”
他语无伦次,平日里舌灿莲花的本事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得额角都渗出了一层薄汗。他搜肠刮肚,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但在叶清宴那双湿漉漉、仿佛看透一切的蓝眸注视下,所有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叶清宴(五娃)“二哥不必宽慰我了。”
叶清宴微微侧过身,留给叶墨丞一个落寞的侧影,夕阳勾勒出他纤秀的轮廓,更添几分萧索
叶清宴(五娃)“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二哥厌烦了,连我熬的药……二哥都不愿入口……”
那语调里的黯然神伤,简直要把周围的竹子都感染得低垂了头。
叶墨丞(二娃)“绝无此事!五弟待我之心,二哥岂会不知?是二哥错了!是二哥怕苦!是二哥……咳!”
他情急之下,竟把实情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耳根迅速漫上一片可疑的红晕。
也就在这一顿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那丛茂密的修竹后,几片熟悉的衣角正以极其可疑的频率疯狂抖动着!绯红、明黄、菉竹、洒蓝……甚至还有一小片惹眼的紫苑!
方才那滔天的慌乱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那点被泪珠砸出的无措瞬间冻结,沉淀,转而化为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以及……一丝危险的玩味。他重新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优雅,甚至带着点慢条斯理的压迫感,目光移到叶清宴脸上。
只见方才还泫然欲泣、委屈得仿佛天塌地陷的叶清宴,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泪痕?那双天水碧的眼眸弯成了狡黠的月牙儿,眼底盛满了得逞的笑意,像偷吃了十斤蜜糖的小狐狸,哪里还有半分伤心难过?
叶清宴(五娃)“二哥?”
叶清宴忍着笑,声音里还故意残留着一点点鼻音,但那笑意已藏不住了
叶墨丞静静地看着他,足足看了三息。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叶清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后颈有点发凉。就在叶清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玩脱了的时候,叶墨丞唇角忽然向上勾起一个清浅、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叶墨丞(二娃)“呵”
一声轻不可闻的笑逸出唇畔。他抬手,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拂过叶清宴方才“落泪”的眼角,动作轻柔得像拂去一片花瓣,声音也放得极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和……赞赏
叶墨丞(二娃)“五弟啊五弟,这眼波流转,情真意切,委屈自怜……真是炉火纯青。短短时日,这演技……都快赶上二哥我了”
叶墨丞琥珀色的眼眸扫向那丛可疑的竹子,叶清宴顺着自家二哥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什么,衣袖掩唇轻笑
叶清宴(五娃)“看来,不止是二哥一人想‘透透气’啊。”
最后几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竹叶的沙沙声。
竹丛后的抖动骤然停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
叶槐序(四娃)“哎哟!这竹子长得可真竹子啊!”
叶槐序第一个“唰”地从竹丛后蹦了出来,墨绿衣衫上还沾着几片竹叶,他仰着头,煞有介事地拍着身旁一根碗口粗的青竹,碧山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叶槐序(四娃)“瞧瞧这竹节!多直!多硬朗!天生就是练功的好材料!五弟你说是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生硬地转向叶清宴,疯狂使眼色。
叶驰暮捂着肚子从另一处竹影里滚了出来,笑得直不起腰,星朗色的眼眸里全是泪花
叶驰暮(六娃)“哈哈哈四哥!你这夸得也太…太‘竹子’了!哈哈哈!”
紧接着,叶驰暮的身影笑嘻嘻地在叶墨丞面前凝实,星朗色的眼眸里全是促狭
叶驰暮(六娃)“二哥,你刚才说……怕苦?”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尾音上扬。
叶鸿沨(大娃)“咳咳!咳咳咳!”
是大哥叶鸿沨,他高大的红色身影从竹后转出,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假装咳嗽得惊天动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耸动,玫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他看了自己那素来从容淡定、此刻却满脸写着“完蛋了”的二弟一眼,终于忍不住
叶鸿沨(大娃)“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彻底爆发出来。
叶枕旭也揉着笑疼的腮帮子,鎏金色的眼眸亮闪闪地从藏身处走出,一边走还一边努力维持他“最俊美”的形象,试图板着脸
叶枕旭(三娃)“咳,嗯…四弟说得对,这竹子确实很竹子”
只是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叶执安抱着宝葫芦躲在最茂密的竹丛后,紫罗兰色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噗……”他又一次没忍住,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巴,肩膀微微颤抖,宝葫芦在他怀里也跟着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是在偷笑。
叶墨丞早就听到了小七的动静——顺风耳可不是摆设。他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笋壳后那一抹紫色衣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叶墨丞(二娃)“小七”
他嗓音温润,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叶墨丞(二娃)“躲在那儿做什么?出来吧”
叶执安浑身一僵,紫罗兰色的眼睛眨了眨,随即露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慢吞吞地从竹丛后面挪出来,小手紧紧搂着宝葫芦,像是抱着护身符一样。
叶执安(七娃)“二、二哥……”
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被抓包的心虚,但很快又扬起小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叶执安(七娃)“我什么都没看见哦!”
叶墨丞(二娃)“哦?”
叶墨丞挑眉,故意拉长了语调
叶墨丞(二娃)“那刚才的笑声是谁发出来的?”
叶执安眨了眨眼,小脸无辜
叶执安(七娃)“是宝葫芦!”
宝葫芦:“……?”(无辜躺枪)
叶墨丞:“……”
他看着眼前这群笑得东倒西歪、毫无兄弟情义可言的家伙们,方才的慌乱瞬间被一股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取代。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琥珀色的眼眸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沉静,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窘迫。他慢条斯理地抱起双臂,微微挑眉,目光精准地扫过每一个“路过”的兄弟,声音不高,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叶墨丞(二娃)“哦?你们……都‘路过’得这么巧?还‘路过’得这么整齐?”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在笑得最大声的叶槐序和叶枕旭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叶墨丞(二娃)“当真是‘路过’?”
………………笑声戛然而止。
叶鸿沨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地抬头望天
叶鸿沨(大娃)“咳,是啊是啊,刚巧散步到这儿……嗯,这竹子长得真不错!”
他伸手拍了拍身边一根挺拔的竹子,仿佛在研究其纹理。
叶槐序反应极快,立刻接话,眼神却飘忽不定
叶槐序(四娃)“对对对!路过!绝对路过!哎呀这竹子可真竹子啊!”
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纯属没话找话的“废话文学”,瞬间又引来一阵压抑的闷笑。
叶清宴早已收起了那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此刻正用衣袖掩着唇,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天水碧的眼眸里盛满了狡黠得意的笑意,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他看向叶墨丞,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叶清宴(五娃)“二哥,你看,大家真的只是路过嘛。”
叶鸿沨(大娃)“回家!”
叶鸿沨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
叶鸿沨(大娃)“再磨蹭,天都黑透了!”
兄弟们顿时嘻嘻哈哈地应和着,簇拥在一起。叶槐序和叶枕旭还在为刚才谁笑得更夸张而斗嘴,叶驰暮的身影在竹林里忽隐忽现地穿梭,带起阵阵清风。叶清宴笑着躲开二哥的手,快步跟上大哥。叶执安抱着宝葫芦,迈着腿努力跟上哥哥们的步伐,宝葫芦在他怀里发出愉悦的嗡鸣。
叶墨丞落在最后,看着前面那群吵吵闹闹、鲜活无比的身影,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镀上温暖的金边,在幽深的竹林小径上投下长长短短、亲密依偎的影子。晚风带着竹叶的清香和残余的药苦气拂过面颊,他轻轻摇头,低笑出声。
暮色温柔,将七道身影与欢快的笑语一同融进无边的竹海。那碗被浇灌了竹根的苦药,仿佛也成了滋养这片青翠的养分,在兄弟们的嬉闹声里,悄然化作了竹林深处,一段带着微涩回甘的、独属于家的甜蜜记忆。——后记
———— 本章完 ————
弦外知音(作者)花雾萦风缥缈,歌珠滴水清圆,4920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