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知音(作者)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看客们有没有什么雷点呢?作者一直在研究兄弟七人,想呈现最真实的葫芦们,欢迎看客们与作者探讨哦!੭ ˙ᗜ˙ 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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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桃花溪的残瓣沉入了第七个失去橙衣的黄昏时,叶清宴指尖凝滞的水珠映不出故人笑靥。居所依旧,炉火未熄,唯余故人旧影在每一个晨昏的罅隙里,将未愈的心伤反复剐蹭成复仇的刃——有些离别是剜心的钝刀,将朝夕研磨成带血的齑粉,而复仇是齑粉里唯一不灭的星火。”——题记
桃花溪水依旧潺潺,却似裹着永不融化的寒冰,再映不出七道相叠的影。暮春的风裹挟着残红,带起的不再是欢声笑语,而是将瓣瓣桃夭送入水中,随波逐流,如同无处凭寄的哀思。曾经充满兄弟笑语的竹屋小院,如今弥漫着化不开的沉郁与死寂。几只通体幽蓝、翅翼边缘闪烁着星火余烬的烬蝶,无声地盘旋在溪面,时而俯冲,衔起一片沉浮的花瓣,又振翅飞向渺茫的远方,仿佛在为逝者引渡。
溪边竹寮,青瓦蒙尘。
叶鸿沨墨发凌乱,红衣黯淡,玫红色的眼眸黯淡如蒙尘的琉璃。他立于灶台前,正将一笼新蒸的桃花糕小心取出——新蒸的桃花糕散发着清甜的香气,糕点粉白软糯,点缀着蜜渍花瓣,甜香袅袅,如同往昔每一个春日。那是叶鸿沨最拿手的点心,也是……叶墨丞生前最爱配着清茶享用的甜品。
叶鸿沨(大娃)【二弟总嫌外头卖的太甜了些……这新采的桃花蜜,我特意少放了三勺,应该刚好?!】
随后,叶鸿沨习惯性地拈起一块,吹散热气,转身欲递,玫红色的眼眸里是未散的温柔:
叶鸿沨(大娃)“二弟,你尝尝看!这次蜜是不是搁多了?大哥怕你……”
话语戛然而止,灶房门口,空无一人。只有穿堂风卷起几片早凋的桃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那递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玫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虚空,仿佛要将那个熟悉的橙衣身影从空气中揪出来。
叶鸿沨(大娃)“……嫌腻?”
叶鸿沨对着空寂,嘶哑地补完了那句无人应答的问询,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以往糕点做成总引得弟弟们雀跃,特别是……二弟会含笑轻轻拈起一块,细细品评,琥珀眼眸映着暖光:
叶墨丞(二娃)“大哥的手艺愈发精进,甜而不腻,恰到好处,便是瑶池琼浆也不换”
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砸在尚有余温的糕点上,瞬间洇开深色的水痕。那精心捏制的糕点,从他骤然失力的指间滑落,“啪”地一声摔在青石地上,碎成齑粉,甜蜜的香气混合着尘土,瞬间化为刺鼻的苦涩,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
一只被水汽打湿翅膀的灰蝶,挣扎着从碎裂的糕点上飞起,颤巍巍掠过叶鸿沨染泪的指尖,坠入灶膛的余烬,化为一点微不可查的星火,旋即湮灭。
溪畔巨石,朝阳喷薄。
叶枕旭黄衣蒙灰,鎏金眼眸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熄灭的太阳。他独自坐在溪边最高的青石上,望着天边喷薄而出的朝阳。金辉洒落,本该是万物复苏的生机,落在他眼中却只剩一片刺目的血红。
——— 回忆 ———
叶枕旭迎着晨曦得意地甩了甩墨发,鎏金眼眸亮晶晶地凑到橙衣谪仙面前:
叶枕旭(三娃)“二哥!你看这朝阳,是不是都不及你三弟我半分俊朗?当然啦,除了二哥你,这天下再无人能与我争辉!啧啧,我这眉眼,我这气度,也就比二哥你差那么……一点点!”
叶墨丞正专注地看着一卷阵法图,闻言抬眸,琥珀色的眼眸漾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如春风拂过寒潭。他放下书卷,无奈摇头,声音温润带笑:
叶墨丞(二娃)“是是是,我家三弟天人之姿,俊朗无匹,便是日月亦要逊色三分。只是,三弟这‘一点点’,怕是有天河那么宽!”
曾几何时,那带着笑意的揶揄,是鎏金旭日下最温暖的微风。
——— 忆毕 ———
如今,朝阳依旧,巨石依旧。
叶枕旭(三娃)“呵……”
一声短促而悲怆的嗤笑从叶枕旭喉间溢出。他猛地低下头,鎏金眼眸中蓄满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泪珠混入溪水,无声无息。
叶枕旭(三娃)“不及……不及……二哥……”
叶枕旭哽咽着,声音嘶哑:
叶枕旭(三娃)“朝阳再盛……也不及二哥你……回眸一笑……”
叶枕旭用力捶打着身下的岩石,金刚不坏的身躯震得石头嗡嗡作响,却震不散心口那剜心蚀骨的痛。他哽咽着,缓缓将脸深深埋入臂弯,肩膀无声地耸动。叶枕旭曾经只承认二哥比自己更俊美,可如今,这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已黯然失色。
朝阳的金辉落在叶枕旭颤抖的背脊上,却像冰冷的金粉,勾勒出绝望的轮廓,与溪面跳跃的、本该温暖的碎金形成残酷的对比。
后山竹林,风曳翠影。
叶槐序的绿衣沾着露水,碧山色瞳孔燃着压抑的火。他正将满腔悲愤化作狂暴的火焰,狠狠劈砍着无辜的竹木!每一击都倾尽全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成灰烬!
叶墨丞(二娃)“四弟,遇事当谋定而后动,方为制胜之道。怒火焚心,易失方寸,陷己与兄弟于险境。你这火暴性子,迟早要吃大亏!”
火星噼啪作响,叶槐序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响起那个总是带着一丝担忧的清润嗓音。
叶槐序(四娃)【这是……二哥……二哥的声音!】
是二哥!在自己无数次冲动行事、险些酿祸后,二哥总会这样温声劝诫,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洞悉一切的担忧与包容:
叶墨丞(二娃)“四月骄阳虽烈,亦需知进退有度。遇事莫要只凭一腔热血冲杀,多思量几分,便是给自己、也给兄弟们留条退路”
碧火骤然一滞!叶槐序剧烈地喘息着,凝视着眼前一片焦黑的狼藉景象,那碧山色的瞳孔中,疯狂的光芒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叶槐序(四娃)【我当时是怎么回二哥的?】
叶槐序颓然跪倒,一拳狠狠砸在焦土上:
叶槐序(四娃)【好似是……“知道了,知道了,二哥你就是太谨慎!冲过去就完了!”】
以前自己总觉得二哥太过谨慎,如今……如今再无人在他热血上头时,用那清泉般的声音浇熄他的躁动,为他指明更稳妥的方向。
叶槐序(四娃)【我……我要是听二哥你的话……再谨慎些……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心脏,越收越紧。碧火在叶槐序失控的情绪下再次暴起,却又因无处宣泄的悲愤而骤然熄灭,只留下更深的无力与空洞。
叶槐序(四娃)“金、翅、雕————!!!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仰天嘶吼如泣血孤狼,恨意惊飞倦鸟。他狠狠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泪滑过刚毅的脸庞:
叶槐序(四娃)“二哥……我听你的话……我听!我以后都听!你回来……你回来啊———!”
嘶哑的哭喊在竹林中回荡。风吹竹叶,沙沙作响,如同橙衣谪仙在一旁心疼叹息……
寒水凝噎,青衫葬忆。
叶清宴一身青衣单薄,天水碧眼眸冻结成万载玄冰。他静坐于溪畔浅滩,赤足浸入冰冷刺骨的溪水。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水流,水汽氤氲,倒映出的却不是此刻死寂的空山,而是数月前那场恍如隔世的盛夏欢愉(见第三章·四时流光)———
四哥叶槐序的火龙与自己的水龙交织成虹,惊起一滩水鸟;三哥叶枕旭在岸边怪叫(?);六弟叶驰暮时隐时现,偷摸着将水珠洒向倚着桃树看书的二哥……
叶清宴(五娃)【二哥那时说了什么?】
——— 回忆 ———
叶墨丞(二娃)“小六”
叶墨丞无奈摇头,琥珀色眼眸里却无半分责备。
叶墨丞(二娃)“调皮!看招!”
叶墨丞放下书卷,对着叶驰暮声音的方向,掬了一捧清泉泼出!那捧清泉冲着隐形的身影而去,惹得叶驰暮哇哇大叫着显形躲避。
——— 忆毕 ———
而大哥叶鸿沨站在岸边,玫红眼眸盛满暖意;小七叶执安则抱着宝葫芦咯咯直笑,最终因“意外”成为了全场MVP……
叶执安(七娃)“宝葫芦最厉害啦!我是赢家!”
水花四溅,笑语喧天,七色衣袂卷起满溪流光……
水流中的欢声笑语如此清晰,却又如此遥远,像隔着无法跨越的生死之河。叶清宴终于承受不住那份沉重的思念,低喃:
叶清宴(五娃)“二哥……”
啪嗒!
一滴冰凉的泪落入溪水,瞬间被奔流带走,了无痕迹,海晏河清的梦,终是碎在了这彻骨的寒溪里。
叶清宴(五娃)【海晏河清……二哥,这人间,因你之逝,已成炼狱】
夕阳的余晖将叶清宴的侧影拉得细长孤寂,投入冰冷的溪水中,与水底那虚幻的、破碎的欢聚倒影重叠、扭曲,最终被血色吞噬。
那暖阳水战,七影成六,永失一人。
书斋寂影,轻笑难寻。
叶驰暮蓝衣空荡,星朗色眼眸失去了所有灵动,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墨丞的卧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推开那扇门。
推开门的瞬间,仿佛时光凝滞——屋内纤尘不染,陈设依旧。书案上,古籍摊开,墨迹犹新,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窗边小几上,青瓷瓶中插着一支早已干枯的桃花,一切都凝固在主人离去那天的模样。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人身上淡淡的、如同松间新雪般的清冽气息。
——— 回忆 ———
叶驰暮隐着身形,调皮地将一朵刚摘的野花悄悄别在叶墨丞如墨的发间。正在看书的叶墨丞似有所觉,微微侧首,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精准地看向他隐身的位置,声音温润如玉:
叶墨丞(二娃)“小六,莫要胡闹”
二哥叶墨丞非但没有责备,反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发间的野花,指尖捻了捻花瓣,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叶墨丞(二娃)“这花……小六的心意,二哥心领了”
那人宠溺的、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轻笑,曾一度让小六失了神……
——— 忆毕 ———
如今,空余满室寂寥。
叶驰暮尝试着凝聚灵力,身影却只是模糊闪烁了一下,便彻底凝实。那引以为傲的“来无影去无踪”,此刻竟连维持都变得艰难。
随后,叶驰暮星朗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空荡荡的书案,仿佛又见二哥斜倚榻上,墨发如瀑,琥珀眸专注落于书页,侧颜沐光绝尘。他一步步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卷古籍,指尖抚过上面清隽的字迹。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泛黄的书页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叶驰暮(六娃)“二哥……”
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叶驰暮(六娃)“我再也不胡闹了……二哥你回来……回来看看小六……好不好?”
叶驰暮一向引以为傲的“来无影去无踪”身法,此刻却连一个想见的人都追不回。
暖阁小床,夜凉如水。
叶执安的紫衣裹着自己小小的身体,紫罗兰色大眼睛通红一片。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早已翻烂的《山海异闻录》。这是二哥叶墨丞以前每晚都会给他念的故事书。
——— 回忆 ———
小七穿着柔软的寝衣,抱着宝葫芦,乖乖躺在被窝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叶墨丞。暖黄的灯火下,叶墨丞橙衣温软,琥珀色的眼眸含着温柔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清润的嗓音流淌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叶墨丞(二娃)“……小公子骑着乘黄,穿过开满星星花的森林……”
二哥总会用温润好听的声音,把那些枯燥的文字变成最精彩的故事,讲到精彩处,还会模仿妖怪的声音,逗得自己咯咯直笑……
叶墨丞(二娃)“……那青鸾神鸟,翅展千里,其音清越,所过之处,枯木逢春……”
偶尔,小七听着听着就会偷偷把小手伸向床边小几上的糖罐,之后立刻被叶墨丞带着笑意的眼神“抓包”!
叶执安(七娃)“二哥~二哥最好了~就一颗!”
二哥闻言总会无奈又纵容地揉揉自己的发顶:
叶墨丞(二娃)“小七,糖吃多了,小心牙疼!”
语气是温柔的警告,手上却会剥开一颗糖,轻轻塞进自己嘴里。(小七:(๑⃙⃘´༥`๑⃙⃘) 𐂐唔……好吃……我就知道……这招对哥哥们最管用了!)
叶墨丞(二娃)“唉……最后一颗哦~小七乖,该睡了”
——— 忆毕 ———
叶执安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汹涌的泪意,翻开书页,用稚嫩却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念着:
叶执安(七娃)“……其……其音清越……所过之处……枯木……枯木逢春……”
念到这里,叶执安终于再也忍不住,小嘴一瘪,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书页上,晕花了墨迹。他紧紧抱住冰凉的宝葫芦,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
叶执安(七娃)“呜……二哥……我…我自己念……念完了……青鸾……青鸾能……能让枯木逢春……能不能……能不能让你回来啊……二哥……骗子……说好……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宝葫芦发出低沉的嗡鸣,紫光微弱,仿佛也在无声地哭泣。
然而,悲伤的尽头,并非沉沦。
几月时光,几月悲恸,几月沉沦。在泪水的浸泡与蚀骨的思念中艰难流淌。桃花开了又谢,溪水暖了又寒——但足以让悲痛沉淀为冰冷的恨意与刻骨的执念!桃花溪的暖阳再也照不进心底,唯余一片冰封的死寂。然而,那冰封之下,并非消沉,而是被无尽悲伤与滔天恨意反复淬炼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炽热岩浆!
叶鸿沨(大娃)“金、翅、雕———!!!”
这一日,叶鸿沨立于溪畔,红衣在猎猎寒风中鼓荡,玫红眼眸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火焰与刻骨的恨意,声音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震得满溪残冰碎裂!
叶鸿沨(大娃)“此仇不共戴天!我叶鸿沨在此立誓,必以尔之血,祭我二弟在天之灵!”
叶枕旭手臂猛地砸向地面,鎏金眼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杀机,再无半分自恋与跳脱,只有纯粹的、淬炼到极致的战意!
叶枕旭(三娃)“等着!你三爷爷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叶槐序碧火冲天而起,碧山色瞳孔如同两团燃烧的幽冥烛火,焚尽一切理智,只余毁灭!
叶槐序(四娃)“洗干净脖子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把你的妖殿烧成白地!”
叶清宴指尖凝水成冰,天水碧眼眸冻结成最坚硬的玄冰,寒意刺骨!
叶清宴(五娃)“海晏河清之前,必先以汝之血,涤净这世间污浊!”
叶驰暮身影在虚空中时隐时现,身法快如鬼魅,时隐时现,杀机凛冽,再无半分嬉闹!
叶驰暮(六娃)“小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叶执安抱着嗡鸣不止、紫光大盛的宝葫芦,紫眸沉静,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灵力波动!
叶执安(七娃)“踏平妖殿!为二哥……报仇!”
——— 本章完 ———
弦外知音(作者)花雾萦风缥缈,歌珠滴水清圆。5046字奉上,作者要开始失踪了,请看客们见谅——不排除突然更文的可能性!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