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

（以下一切为私设，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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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设计课的铃声刚落，邓佳鑫的手机就在桌洞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朱志鑫的消息：【下课后校门口等，陪我去个地方。】

穆祉丞凑过来看，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小坑。

穆祉丞去哪啊？

邓佳鑫把手机揣回兜里，叠着画纸的动作顿了顿。

邓佳鑫没说，看他语气不太对。

两人往校门口走时，穆祉丞还在念叨中午张峻豪送的抹茶慕斯，嘴角沾着点没擦干净的奶油。

穆祉丞你说峻豪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邓佳鑫敲了下他的脑袋，看着不远处靠在车边的朱志鑫——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手指间夹着支烟，烟圈在风里散得飞快。

邓佳鑫我都说破了，你怎么还这么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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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霓虹晃得人眼晕，重金属音乐震得卡座的沙发都在抖。朱志鑫把一杯威士忌往邓佳鑫面前推，自己先灌了大半杯，喉结滚动的弧度在光线下格外清晰。

朱志鑫他跟别人吃饭了。

朱志鑫的声音混着音乐，有点发飘，指尖在杯壁上划出白痕。

穆祉丞咬着吸管，没敢接话。邓佳鑫往朱志鑫身边挪了挪，看见他眼眶红得厉害，像藏着场没落下的雨。

邓佳鑫苏新皓？

邓佳鑫轻声问，看见朱志鑫点了点头，动作重得像要把下巴磕掉。

朱志鑫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我从外面过的时候看见的。

朱志鑫又喝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没擦，只是盯着杯子里晃动的倒影。

朱志鑫那女生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他还给人家剥橘子，手指尖都碰到她手了。

穆祉丞啊了一声，吸管在杯子里搅出哗啦响。

穆祉丞说不定就是普通朋友呢？

朱志鑫普通朋友用得着笑得那么开心？

朱志鑫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像怕被谁听见。

朱志鑫他跟我待着的时候，都没那么笑过。

卡座里静了下来，只有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吼。邓佳鑫看着朱志鑫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想起上周在画室，朱志鑫对着苏新皓的照片画了一下午，铅笔在纸上反复勾勒他的眉眼，最后却把画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说“画不像”。

其实他们都看得明白，朱志鑫铅笔尖藏的不是画，是没说出口的喜欢。

穆祉丞偷偷拽了拽邓佳鑫的袖子，用口型说“怎么办”。邓佳鑫摇摇头，往朱志鑫面前的空杯里倒了点苏打水，气泡在杯底滋滋地冒。

邓佳鑫也许你想多了。

他说得很轻。

邓佳鑫苏新皓对谁都那样，看着热络，其实心里的门难开得很。

朱志鑫没说话，忽然趴在桌上，胳膊肘压住了邓佳鑫的手。布料传来他肩膀的震动，像只被雨淋湿的兽，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偷偷发抖。

朱志鑫我就是觉得委屈。

他的声音闷在臂弯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朱志鑫我等了他六年，从高中等到现在，他连句正经话都没跟我说过……

穆祉丞的眼圈也红了，往朱志鑫背上拍了拍，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邓佳鑫看着桌上的空酒瓶，忽然想起左航。想起左航总把热牛奶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起左航会在他画设计图时默默调亮台灯，想起左航看他的眼神，总比看别人多了点什么，却又藏得那么深，像沉在海底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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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邓佳鑫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左航。

他起身往酒吧外走，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晚风灌得他打了个哆嗦。

邓佳鑫喂？

邓佳鑫的声音有点哑，指尖在手机壳上抠出细痕。

左航在哪？

左航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惯有的冷淡，却比平时沉了些。

左航穆祉丞的手机没人接。

邓佳鑫往卡座的方向瞥了眼，穆祉丞正笨拙地给朱志鑫递纸巾。

邓佳鑫在……跟志鑫哥在一起。

左航地址

左航没多问，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邓佳鑫报了地址，挂电话时听见身后传来穆祉丞的喊声。他转身回去，看见朱志鑫已经坐直了，眼睛红红的，却在笑，手里捏着穆祉丞塞给他的薄荷糖。

朱志鑫行了，不闹了。

朱志鑫把糖纸扔进垃圾桶。

朱志鑫你们该回家了，别让家里人担心。

穆祉丞刚要说话，手机就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张峻豪”三个字。他接起电话，嗯嗯啊啊地应着，脸颊越涨越红，挂了电话就往邓佳鑫身边凑：

穆祉丞峻豪哥说……他在外面等我。

邓佳鑫笑了笑，推了他一把。

邓佳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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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祉丞跑出去没多久，左航的车就停在了酒吧门口。邓佳鑫跟朱志鑫打了声招呼，刚走到车边，后座的门就被推开了——左航没坐副驾，特意留了后座给他。

左航上车

左航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目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上。

邓佳鑫钻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左航说：

左航朱志鑫的事，我刚才听张峻豪说了。

邓佳鑫愣了愣。

邓佳鑫张峻豪怎么会知道？

左航穆祉丞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的。

左航发动车子，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平稳。

左航苏新皓下午确实在见人，但不是什么女生，是合作方的女儿，谈项目的。

邓佳鑫猛地抬头，撞进左航的眼底。路灯的光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像藏着片很深的海。

邓佳鑫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左航没看他，视线落在前方的路况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左航苏新皓是我公司的合作方，他的行程，我这边有备份。

邓佳鑫没再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下。左航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却会特意去查苏新皓的行程，多半是……怕他担心朱志鑫。

车窗外的霓虹飞快倒退，邓佳鑫看着左航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想起朱志鑫趴在桌上哭的样子，想起苏新皓藏在热络背后的谨慎，想起穆祉丞对着手机傻笑的模样，想起张峻豪明明担心却装作不耐烦的语气。

原来大家都在爱里藏着掖着，像揣着颗发烫的糖，既怕化了，又怕别人看不见。

快到家时，左航忽然开口

左航明天把朱志鑫叫出来，我让苏新皓也来。

邓佳鑫愣了愣。

邓佳鑫干嘛？

左航侧过脸，路灯的光落在他下颌线，轮廓清晰得像幅素描。

左航有些话，总得有人推一把。

邓佳鑫笑了，往座椅上靠了靠，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忽然觉得心里很暖。也许喜欢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藏着，要憋着，要等着，可总有那么个人，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为你搭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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