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没回头看她，只是扬着下巴跟队友说笑，随手把怀里的篮球往地上一拍，“砰”的一声，像是敲在人心上。

苏念觉得手里的冰棍有点太甜了，甜得发腻。

她把最后一点冰棍塞进嘴里，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她抓起刚才扔掉的冰棍纸，三两下揉成个皱巴巴的团，瞄准场中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苏念谁要给你加油！

她的声音不算小，带着点被惹恼的泼辣劲儿，刚好压过了周围的起哄声。

纸团在空中划了个歪歪扭扭的抛物线，眼看就要落在滚烫的水泥地上，丁程鑫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迈开长腿往旁边走了两步。

他伸出手，指尖轻松地就接住了那个轻飘飘的纸团，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接一个篮球。

周围又是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苏念的脸“腾”地一下热了，像是被阳光直接烤着。

她别过脸，假装去看远处的教学楼，耳朵不得不听着场下的动静。

她听到丁程鑫把那个纸团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里，布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然后，他又抬起头，视线精准地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这一次，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侧过头，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苏念看懂了。

他说：赢了请你吃十根。

那口型清清楚楚，带着点耍赖似的笃定，像是吃定了她一定会心动。

苏念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谁稀罕你的十根冰棍。

校门口小卖部五毛钱一根的绿豆冰棍，她想吃多少有多少，用得着他请？

可不知怎么的，刚才那点烦躁突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

她猛地转回头，下巴微微抬着，故意不去看他，仿佛刚才那个对视从未发生过。

她抓起身边的一个空矿泉水瓶，假装在研究上面的标签，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往篮球场瞟。

下半场的比赛很快开始了。

丁程鑫一拿到球，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刚才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从脸上褪去，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像只盯上了猎物的猎豹。

他运球的动作又快又稳，篮球在他手下像是有了生命，随着他的脚步跳跃、滚动。

有人上来拦截，他一个漂亮的转身就躲开了，动作干净利落，带着股少年人的潇洒劲儿。

阳光照在他汗湿的发梢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他抬手抹了把脸，手臂肌肉的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砰！”又是一个空心入网。

场边的欢呼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苏念看到丁程鑫落地时，又下意识地往看台上瞥了一眼，目光扫过她这边时，停顿了半秒，然后嘴角又扬起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点得意的笑。

苏念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被矿泉水瓶上的图案吸引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瓶身上的塑料标签。

可耳朵却像安了雷达似的，捕捉着场上每一个和丁程鑫有关的声音——他喊队友传球的声音，他跑步时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甚至是他偶尔被撞到后闷哼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