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惜雪那不安的主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将原本睡得好好的大哥哥吵醒后还不忘叫姐姐和爹娘下榻过早,当真是尽心尽责了。
谢晨远犹未睡饱,先是打了个哈欠,坐在榻上缓缓神,这才打水去洗漱,还不忘用恹恹欲睡的精力去问惜雪:“惜雪,今日起这么早?洗脸洗手没?”
“早洗了,是你和二姐起太晚了,桌上有豆腐和粥,洗好了自己去吃哈。真奇怪,平常你和二姐姐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慢?”
谢晨远打好了洗脸水,蹲在屋里头边洗边回道:“你还说上了?也不知是哪个小丫头晚上不回家才让她哥哥去接她的?还得是你们这些小娃娃最活蹦乱跳的。”
惜雪闻言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她不似往常那样反驳他的话,否则家里又要鸡飞狗跳,似乎她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谢晨远又不忘提醒:“特别是像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最好不要夜不归宿在外头玩,这样不好,知道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还有,我很快就是大姑娘了,不要这么操心我嘛。”
“大姑娘也不能在外头夜不归宿!”
“知道了知道了…”
谢晨远不知为何被自家小妹妹气笑了,他洗漱好后并没有去桌上过早,只是背靠着墙,嘴里刚蹦出个“你”字却又被晓晓打断:“好了好了。”
谢晨远闻声不说话了,反而安静的听晓晓劝道:“小姑娘嘛,惜雪每日做饭确实有些累了晚点回来也没关系,再说这不没事吗?你这个当大哥哥的也不要总是在她面前念叨这些,要我我也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又朝惜雪柔声道:”不过大哥说的对,你日后还是看着点时辰,就算是在外面玩也得小心些才好,尽量早点回家。”
谢惜雪低头撇撇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有记着呢!”又不忘抓重点纠正道,“马上就是大姑娘了,别总是再叫我小姑娘啦!”
晓晓笑着应好,走到惜雪面前忍不住往她脸上轻经捏了捏:“惜雪最乖了。”惜雪不住从嘴里发出“唔”的一声。
她继而撇了眼自家大哥哥,说“还是二姐对我最好!”
谢晨远那个气的,他不自觉吹了口气,没有理她。
俩人被晓晓先叫上去过早,她自己先去洗漱去了。
谢父虽腿脚不便,但下榻洗漱过早吃饭这些事自认为还不至于娇情,能自己做的事尽量不会麻烦子女,他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和力气似的;谢母却不一样了,她身子本就体寒,似个脆骨头,往日谢晨远兄妹三个幼时他们的父亲就舍不得她做太多粗活恐伤及身子,现如今恶疾缠身风寒又添,简直雪上加霜,家里又没太多银子带谢母去诊治,只能略微买些药养着,情况紧急加上谢母本就虚弱的身子,折磨得她连最基本的下榻都不能完全做到,家里人也不舍得她多有动作,谢母也只好这几日躺在榻上悄悄哭泣。
父母亲状态愈加恶劣,母亲的药钱和父亲略微自暴自弃心态,让家里本就入不敷出的勉强已算得上是清贫了,他们却无能为力。
母亲的病,他们总不能不治。
谢晨远并没有真的先去过早,而是在这之前帮父母洗漱,谢父今日一直沉默寡言,他默默帮他洗漱好,却见谢母仍是未配,眼上还有些哭过的泪痕。泪痕已经干了,谢晨远叹了口气,又帮她将泪痕擦干净,三人之前的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倒是谢晨远先开口:“爹,等会我把过早的吃食拿来,你且等下…”
“我不饿,你和晓晓他们去吃就好。”
谢晨远一顿,才道:“那不行,我带两份来,你们得过早才行。”说完他也不给谢父开口的机会便走了。
过完早后谢晨远先去了集市上,他走前习惯顺手关门。晓晓刚与家里人道别去地里那边,今日却听“咚咚咚”几声,原来是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