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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加微信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恋砚知离

放学铃声像根生锈的发条,拖拖沓沓地响完最后一声时,沈砚之的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那震动带着股不祥的预兆,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父亲”两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他眼皮一跳。

他慢吞吞地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喂”,听筒里就炸开来熟悉的咆哮:“沈砚之!你看看你姐姐!这次模考700分!满分750,她拿了700!在A市都能排进前三!你呢?你成绩单我都懒得看!倒数第一很光荣是不是?”

周围收拾书包的同学纷纷侧目,沈砚之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压低声音回:“700分也没什么了不起,离满分还差50呢,这50分够她遗憾终身了。”

“你还敢顶嘴?!”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他耳膜发疼,“我告诉你,下个月联考你要是再考不上一本线,就给我滚回来!我亲自教你!我倒要看看,我沈明城的儿子是不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亲自教我”四个字像道惊雷,劈得沈砚之浑身发冷。他太清楚父亲的“亲自教”意味着什么——是关在书房里对着错题本罚抄到凌晨,是做错一道题就被甩在脸上的试卷,是永远带着嘲讽的“你看看你姐姐”。那不是教导,是精神上的凌迟,是他十七年人生里最黑暗的阴影。

“我知道了。”他咬着牙说完,不等对方再骂,就猛地挂断了电话。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破肋骨逃出去。他靠在教室后墙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慌。

怎么办?他现在的成绩,别说一本线,就连三本都悬。上课要么睡觉要么走神,作业全靠抄赵磊的,试卷上的红叉比正确答案还多。父亲的话绝不是玩笑,他要是真回去了,那才是真的掉进了地狱。

他现在已经后悔说那句话了。

这TM是要他下地狱?

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而就在这时,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教室,落在了靠窗的位置。路砚辞正收拾着书包,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和的金边,连带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校服都显得顺眼了些。

这家伙是年级第一,常年霸占着成绩单榜首,据说上次模考也是700多分,跟姐姐沈清如不相上下。而且他不光成绩好,理科尤其突出,物理竞赛拿过全国金奖,数学更是强项,解题思路清晰得像教科书。

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窜进沈砚之的脑海:向路砚辞请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了回去。怎么可能?他和路砚辞是死对头!从高一第一次月考他被路砚辞压了一头开始,他们就没看对方顺眼过。平时在走廊里遇见都要绕道走,偶尔被迫同场竞技,眼神都能在空中擦出火花。让他去向路砚辞低头请教?还不如让他去吃屎。

可……一想到父亲那双冰冷的眼睛,想到书房里压抑得让人窒息的空气,沈砚之的犹豫就像潮水般退去。比起回去被父亲“亲自教导”,向死对头低头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喂,沈砚之,发什么呆呢?走了啊。”赵磊背着书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胳膊,“晚上去网吧开黑不?我请你。”

沈砚之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路砚辞的背影:“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赵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挑了挑眉:“你跟路神……又咋了?刚才看你俩在医务室就怪怪的。”

“关你屁事。”沈砚之怼了一句,却没像平时那样暴躁。

赵磊“切”了一声,也不追问,摆摆手走了:“那我先走了啊,有事电话联系。”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只剩下沈砚之和路砚辞。夕阳把路砚辞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个沉默的惊叹号。沈砚之看着那个影子,心里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

去了,肯定会被路砚辞嘲笑。以那家伙的性格,说不定会故意刁难他,让他难堪。

不去,他就只能等着联考失利,然后被父亲抓回去,扔进那个名为“教导”的地狱。

沈砚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颈的皮肤又开始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他白天的事。他想起路砚辞微凉的指尖,想起那股能安抚他躁动信息素的冷香,心脏又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妈的,不想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迈开腿朝路砚辞走了过去。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路砚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他背着书包,眼神平静地看着沈砚之,没说话,却像是在问“有事?”。

沈砚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梗着脖子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喂,路砚辞。”

“嗯。”路砚辞应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沈砚之卡壳了。那声“请教你”怎么也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从来没跟人低过头,更何况是路砚辞。

路砚辞也不急,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说下去。夕阳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像盛着细碎的金粉,看得沈砚之心里更乱了。

“我……”沈砚之咬了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我想让你……帮我补补课。”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低着头,不敢看路砚辞的表情,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生怕听到那家伙的嘲笑。

空气安静了几秒,长到让沈砚之以为路砚辞没听见,或者在憋笑。就在他准备开口说“算了当我没说”的时候,路砚辞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

沈砚之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路砚辞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嘲笑,也没有惊讶,只是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我……”沈砚之张了张嘴,总不能说自己要是考不好就会被父亲拖回去虐待吧?他含糊地说,“我想……考个好点的大学。”

路砚辞挑了挑眉,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毕竟,沈砚之在学校里的形象,就是个混日子的富二代,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对成绩从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沈砚之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又补充了一句:“不行啊?不行就算了。”他说着就要转身,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可以。”路砚辞突然说。

沈砚之猛地转过身,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路砚辞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来了。沈砚之想,果然没那么容易。他早该想到的,路砚辞这种人,怎么可能白帮忙。

“你想要什么?”沈砚之问,语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豁出去,“钱?还是让我跟你道歉?只要你说,我都能做到。”

路砚辞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沈砚之抓不住。他摇了摇头:“我不要钱,也不要你道歉。”

“那你要什么?”沈砚之皱起眉,心里有些不安。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路砚辞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缓缓开口:“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整理竞赛资料,还要帮我占图书馆的位置。另外,每天早上的豆浆,我要甜的。”

沈砚之愣住了。这就是他的条件?整理资料?占位置?买豆浆?这也太……简单了吧?他还以为路砚辞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让他在全校面前承认自己不如他之类的。

“就这?”沈砚之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路砚辞点头,“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帮你补课。从明天开始。”

沈砚之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点恶作剧的痕迹,可路砚辞的表情很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生怕这家伙反悔。

“好,我答应你。”沈砚之说,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明天早上……我在哪里找你?”

“图书馆门口,七点半。”路砚辞说,“别迟到。”

“知道了。”沈砚之点点头,看着路砚辞转身走出教室,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居然真的向路砚辞求助了,而且路砚辞还答应了。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却又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他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夕阳已经沉到了教学楼后面,只留下一片淡淡的余晖。操场上空荡荡的,塑胶跑道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依稀还能看到上午跑1000米时留下的脚印。

沈砚之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已经不烫了,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存在感,像颗沉睡的种子。他想起校医的话,想起自己突然分化成了Alpha,想起路砚辞身上那股能安抚他的冷香,心里又开始乱糟糟的。

两个Alpha的信息素为什么会相互兼容?路砚辞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他自己的分化,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反应又这么剧烈?校医当时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却找不到答案。他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是应付下个月的期中考,是不能被父亲抓回去。

至于路砚辞……沈砚之看着图书馆的方向,心里默念着:死对头归死对头,学习归学习,两码事,对,两码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校门口走去。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吹散了白天的燥热,也吹散了他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

明天,将是全新的一天。至少,对沈砚之来说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七点十五分,沈砚之站在了图书馆门口。他手里拿着两杯豆浆,一杯甜的,一杯咸的。甜的是给路砚辞的,咸的是他自己的。

他来早了,图书馆还没开门,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晨跑的学生从旁边经过。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沈砚之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豆浆,心里有点别扭。他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给别人买豆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这感觉就像穿着西装去打游戏,怎么看怎么不搭。

七点半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的尽头。路砚辞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背着书包,步伐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他今天没戴眼镜,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骨。

“来了。”路砚辞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豆浆上。

沈砚之把那杯甜豆浆递过去,语气硬邦邦的:“给你。”

路砚辞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图书馆八点开门,我们先去旁边的自习室待一会儿。”路砚辞说,转身朝不远处的一栋小楼走去。

沈砚之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可他却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是因为知道了他会帮自己补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甩了甩头,把这点奇怪的感觉甩掉。想什么呢,沈砚之,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

自习室里已经有几个人了,都在安安静静地看书。路砚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记本。沈砚之也跟着坐下,把自己的书掏出来,摊在桌子上。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定理,沈砚之的头瞬间就大了。他以前上课从来没听过,现在看着就像看天书一样。

路砚辞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把自己的笔记本推了过来:“先从基础开始吧。我把高一到现在的重点都整理在上面了,你先看看,有不懂的就问我。”

沈砚之拿起笔记本,翻开一看,瞬间被震撼到了。笔记本上的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一样,重点内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条理清晰,一目了然。每一个公式后面都附有例题,每一个知识点都有详细的解析。

这家伙……果然是个学霸。沈砚之心里有点佩服,又有点不服气。

他拿起笔,开始按照笔记本上的内容一点点看。起初还好,都是些简单的概念,可越往后越难,尤其是数学和物理,那些公式和推导过程看得他头晕眼花。

“这个……”他指着一道物理题,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为什么这里要用动量守恒?我觉得能量守恒也可以啊。”

路砚辞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气息带着那股熟悉的冷香,飘进沈砚之的鼻子里,让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这里有摩擦力做功,机械能不守恒。”路砚辞的声音很低,带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而且碰撞时间极短,内力远大于外力,动量守恒更适用。”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推导给沈砚之看。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笔的样子很好看。

沈砚之看着他写字的手,又看了看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有点走神。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像……还挺吸引人的?

“看懂了吗?”路砚辞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沈砚之吓了一跳,像被抓包的小偷一样猛地低下头,脸颊有点发烫:“啊……看懂了,看懂了。”

其实……懂个屁,谁叫他长这么好看,哼!

路砚辞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继续低下头看书。

沈砚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题目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路砚辞的眼神总在他脑海里盘旋,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也像生了根似的,萦绕在他鼻尖。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砚之啊沈砚之,你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犯花痴的!路砚辞可是你的死对头!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了。沈砚之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后来慢慢能跟上路砚辞的思路,虽然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对着书本发呆了。

路砚辞讲题很有耐心,不管他问的问题有多简单,甚至有多蠢,都不会嘲笑他,只是一遍遍地解释,直到他弄懂为止。这让沈砚之心里有点意外,也有点……感激。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赵磊看到沈砚之和路砚辞坐在一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端着餐盘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沈砚之:“你俩……没打起来?”

沈砚之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饭。”

赵磊又看向路砚辞,路砚辞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吃饭。赵磊被他看得有点发怵,讪讪地笑了笑,没敢再说话。

吃完饭,路砚辞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让沈砚之先回教室休息。沈砚之点点头,看着他走向图书馆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回到教室,他趴在桌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父亲的咆哮,一会儿是路砚辞讲题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自己后颈那枚正在成形的腺体。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已经不疼了,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腺体的存在,像颗沉睡的种子,随时可能破土而出。他想起校医说的“Alpha的二次分化”,想起自己那股带着压制性的信息素,心里就一阵烦躁。

他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分化成Alpha?还有路砚辞,为什么他的信息素能安抚自己?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头疼。

下午上课的时候,沈砚之破天荒地没有睡觉。他拿出路砚辞的笔记本,跟着老师的讲课内容一点点看。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但他至少努力去听了。

旁边的赵磊看得目瞪口呆,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今天吃错药了?居然听课了?”

沈砚之批了他一眼,回答:“去去去,别打扰小爷学习,小爷可是要拿年级第一的。”继续看着笔记本。

赵磊:???!!!好吧,他是真吃错药了。

放学的时候,路砚辞走过来,把一张纸条放在他桌子上:“这是今晚的作业,你做完之后,明天早上带给我。”

沈砚之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道数学题和物理题,都是今天上午讲过的知识点。

“知道了。”他点点头。

路砚辞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 等等,就是……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加一下微信吧,你直接给我辅导。”

路砚辞停住了脚步,沉默的良久说道:“随便。”

什么叫随便?

小爷的微信是谁能加的吗?

给你加就不错了,还随便,给你加小爷的微信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果然死对头还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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