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外交流程

那维莱特的镜子甚至无法窥探到那东西的全貌，只能看见一身的深灰色长毛。

恐惧夹杂着血腥味，充斥在那维莱特的鼻翼间。那维莱特看见那东西动了，全身的衣服和厚重的背包都差点被竖起的寒毛给顶了起来。

与预期不同的是，这样庞大的一个动物，行进速度并不快，它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每一步都落得小心翼翼，不想吓到眼前这个已经炸毛的人类。

那维莱特就这样慢慢转过身，看着这个一点点接近的庞然大物。

四肢着地，身高就已经突破了两米五。肩宽体长，尾巴下垂，长吻吊眼，一只外表凶恶却帅气的丧尸狼就这样如履薄冰地靠近他。

真的等丧尸狼靠得很近了，那维莱特才看清，它的脖子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只是一开始被深色的毛发盖住，难以分辨。那维莱特轻轻化出一支水箭，正对着狼的眼睛。这时他才注意到，这只狼的眼睛，一只是丧尸的红，一只是冰川的蓝。

狼停住了，停在了距离那维莱特不到两米的地方。它直接坐了下来，尾巴微微摇晃着，似乎是在…示弱？

那维莱特无声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这才找回刚才离家出走的声带：“你…想做什么？”

一个湿润的鼻尖探了过来，轻轻嗅了嗅那维莱特身上的味道，最后目光锁定了那维莱特的外套，看着那个装脑质的地方。

那维莱特试探性地拿出一块脑质，灰狼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尾巴轻轻摇动了两下，代表了自己的意思。

那维莱特忍不住笑了。

这算什么？打劫吗？

那维莱特把脑质放在地上，灰狼叼了过来，却没有吃，在细长的吻间轻轻咬住，稍稍一用力，脑质应声而碎，里面流出了略微有些粘稠的液体，看着像止咳糖浆。

灰狼费劲地把那东西抹在了自己的伤口上，那维莱特了然，这东西对于它来说，还能治疗伤口。

所以…这么强大的一只丧尸狼，甘愿为了一个脑质，而费劲地来打劫？

那维莱特打死都不信。

果然，灰狼的尾巴轻轻摇着，喉间溢出低沉的呜咽，把自己湿润的鼻尖主动送到了那维莱特的手边，轻轻蹭着，明显的犬科示好动作。

…这踏马是光天化日之下找饭票吧。

那维莱特盯着眼前这只摇尾示好的巨型丧尸狼，手指微微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末日废土中与一只变异生物对峙——更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温顺的方式接近自己。

这样强大的一只丧尸狼，基本的捕猎完全没问题，那维莱特自问身上没什么值得它驻足的，所以那维莱特根本就不确定这只狼到底为什么偏偏缠上他了。

“所以，你是想跟我走？”那维莱特不敢妄下结论，可是这头狼此时又傻了起来，听不懂他的意思。那维莱特只好转身要走，结果灰狼又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

这不太完全的智力，果然还是不能强求。

那维莱特站在巷子中央，水球在指尖旋转。灰狼的鼻息喷在他手背上，温热中带着一丝腐肉的气息。这距离近得能看清它蓝色瞳孔里细碎的冰裂纹路——像被冻结的湖面，美丽而危险。

“…听着，如果你敢对我动手，我就第一时间把你淹死。”那维莱特的手中攒起一个水球，贴到狼的鼻尖。它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着人类放下恐惧，慢慢接受它。

这是必要的外交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