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解决了阴阳老祖与墨麟,正欲离不周山返雷海,忽觉远处有异——一道紫色光晕正缓缓扩散,萦绕半片天穹,灵气波动隐约其间。她心中一动:“莫非又是一处阵法?”
循光晕赶去,只见虚空悬着一朵十二品紫莲,花瓣流转灵蕴,周遭阵法正是莲台所释。“竟是极品先天灵宝!”南初眸中添喜,法宝岂有嫌多之理?她双手掐诀,浩瀚法力轰向阵法,只听“咔嚓”脆响,阵法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下一瞬轰然破碎,浓郁灵气如潮涌出。
南初大手一挥,将紫莲摄入手中。神念探入,立时明了此宝来历——十二品轮回紫莲,乃三十六品混沌青莲解体后的莲子所化,属极品先天灵宝,更是罕见的防御至宝。莲中还蕴着轮回圣水,于洪荒之中,防御灵宝本就珍贵,此物更是难得。“运气倒是不错。”她轻笑一声,收起紫莲,转身化作一道雷光,往雷海而去。
归至浮雷山,南初落于岛上,望着这片云雾缭绕、雷气氤氲之地,轻声道:“此后,这里便是我的道场,雷泽宫了。”她挥手开辟出一方药园,将不周山所得灵根、灵花、灵草一一安置,青碧草木与缭绕雷光相映,自有一番生机。
步入新建的雷泽宫,神识扫过全岛——仙鹤振翅,瑞兽嬉游,奇花斗艳,桃李争辉,她不由得弯了弯眼。斜倚在贵妃榻上,心思微动,一尊阴阳炉凭空浮现。炉火燃起,龙筋被抽、凤骨被切、琉璃五彩玉融作汁液,百年光阴流转,炉中光华渐盛。
待炉火渐熄,一件灵宝凝形:琴身莹润如玉,色泽如深海幽蓝,其上镌刻着云龙戏珠、凤凰涅槃、璀璨星辰之纹,七根琴弦似取银河精华凝成,轻颤间似有星辉流淌。“便名玄霜琴吧。”南初低语,此琴属中品后天灵宝。她取来琴囊置于案间,调弦转轸,指尖轻拨。
琴音乍起,幽扬婉转。初时如戛玉鸣珠,清越剔透;继而似万壑松涛,苍劲悠远,清婉之韵直沁心脾,令人尘襟顿爽,恍若置身瑶池凤阙。高音处如凤鸣九霄,低吟时似鸾啼幽林,愁者闻之舒眉,欢者闻之抚掌,泣者闻之止泪,明者闻之沉醉。
南初细白如玉的手指轻抚琴弦,先弹一曲《醉渔唱晚》,此曲与她道心相合,能令心神安宁、灵台清明。琴音一出,雷泽宫万籁俱寂,岛上生灵皆屏息聆听,连缭绕的雷光都似放缓了流转。曲终时,唯余一音袅袅,久久不散。
随后她又奏《潇湘水云》,琴音起处,似见烟波浩渺、水波荡漾,风烟俱静处天水共色,忽又转作雷海翻涌,古韵悠悠间行云流水。这般曼妙音色,真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继而连弹八曲——《高山流水》《渔樵问答》《平沙落雁》《阳春白雪》,《双鹤听泉》《阳关三叠》《梅花三弄》《云水禅心》。或宁静致远、空灵澄澈,或旋律典雅、韵味隽永,或宽转平和、清韵洗涤。听曲者一脸安详,奏曲者沉入玄妙,道韵随琴音流转,漫遍雷泽宫。
弹罢多时,曲音消散,南初闭目调息,只觉道心通达。忽又轻“咦”一声,睁开星眸——原是道场中有生灵借琴音道韵开了智。
她纤手轻抬,两道灵光自宫外飘来,落在身前。一道是朵洁白小花,娇小玲珑,细瓣紧簇;一道竟是片雪花,周身寒气四溢,颇为奇特。
“多谢娘娘传道之恩!”两道生灵齐声道谢,声音稚嫩却清晰。
南初浅笑:“既得开智,便留在此处做个坐前童子吧。”
“多谢娘娘!”二者欣喜应下。
那白花周身绿光一闪,枝叶舒展间化作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淡绿道袍,面容腼腆秀美,俯身谢恩时抬头抿嘴一笑,竟有几分清雅灵秀。雪花则落在地上,白光流转后化出个少年,头生白发,灰眸双瞳,着一袭白道袍,气质清冷,面容俊逸,瞧着比前者稍长,约十五六岁模样。
“请娘娘赐名。”二人再度俯首。
“花灵所化,便叫君影;雪花所化,便叫寒霜。”
“多谢娘娘!”
“今日起,你们便是本座座下记名弟子,当勤勉向道。”南初素手一指,两道灵光没入二人额头,将基础道法传入。
君影与霜华眼神骤亮,匆忙跪下:“多谢老师赐道之恩!弟子定当勤勉,不负老师期望!”
雷泽宫的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三人身上,雷光轻绕,琴音余韵未散,新的道途,正自此启幕。